陈鸢走近雷叔,方才她就觉得雷叔听到她说水笙爹时的表情怪怪的,其他时候,雷叔说话虽敏感,但内容还是很正常的。
“雷叔,你别伤心,水笙还活着呢,你永远是他的二伯,等这个案子一了,我就带他来看你。”
一旦送官,就会有卷宗。
怎么想,陈鸢都觉得不对劲,她试探性问道,“当场,水笙就被砸死了?”
雷叔激动得上前抓着陈鸢的肩膀,捏得她肩膀生疼。
“雷叔,水笙活得好好的呢。”
兰清的父亲砸死了水笙?
她抱歉的望向齐岱,“能麻烦齐校尉出去一下么?雷叔受了些刺激,说胡话呢,我想好好开导开导他。”
“山匪?”
“什么?”
“也不知道宝琛哥和兰清姐给曾老伯说起过我没有,我这样……”雷叔摸着脸上丑陋的瘤子,“贸然去找他们,会吓到他们吧,若他知道我,就好了。”
残酷的事实,比他无端猜测朋友的负心忘义陷入自我折磨的好。
齐岱警告瞥了雷叔一眼,这种性格孤僻、长相丑陋的人,在他看来的确神经兮兮的。
雷叔难以承受的后退两步,揪着胸口难过的痛哭。
在她举棋不定时,雷叔想起了初衷,“陈仵作,你还没告诉我兰清姐和宝琛哥是怎么死的。”
陈鸢眼眶一酸。
若雷叔说的是真的,那现在这个水笙的身份就有问题,不管怎么样,陈鸢都要让雷叔保住这个秘密。
雷叔情况特殊,若不告诉他事实,指不定他后面会不会想差、钻牛角尖。
砸死了孩子,曾家不可能不把他送官。
“谢谢。”
砸死水笙?
陈鸢见不得他这幅小媳妇儿般畏手畏脚的模样,“师父年岁大了,得了呆症,就连我和水笙也认不得了,他现在管我叫兰清,叫大师兄宝琛。”
雷叔如蔫了的茄子,一拳头砸在柱子上,“该死的山匪!”
“那个老东西,老找兰清姐要钱,兰清姐不愿意,他就揍人。”
原来如此。
雷叔悲伤的蹲在地上,捂头痛哭,“他们不是死,就是忘了我,我再也没有朋友了。”
“曾老伯也在?”雷叔怀疑的神色稍缓,略显遗憾道,“可惜,他不认识我。”
但是雷叔也没必要拿这事儿来骗她。
“阿庄死了,宝琛为何不来给我报丧?他就算不是真的把我当朋友,这些年都不来看我一次,我也不怪他,但阿庄死了,他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呢?让我连阿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真的?”
中年男人哭得像个大雨喷头的红色癞蛤蟆,陈鸢叹了口气。
“真的。”
陈鸢特意叮嘱道,“大师兄他胆子小,你就别在他跟前提他小时候被外祖父摔过的事了,也免得勾起师父他老人家的伤心往事。”
“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