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政带着陈鸢的验尸结果再次离开了义庄。
严秉均都死了,再把清丰县的官吏关在义庄也没什么意义,便全放了。
清丰县官吏哪怕看出陈鸢如同传闻一样有几分真本事,却也不敢在这档口和她过多接触,就怕之后被她牵连。
不管她对验尸结果的保证,还是她说的话代表着钦差擅自离开锦衣卫视线,如果真相不是这样,她得罪的人可是京城一大波人。
当然,她若是猜对了,一个不会留在清丰县当仵作的女子,对他们也没什么大帮助。
义庄瞬间恢复了阴盛阳衰的冷清模样。
李政离开时留了一个锦衣卫看守陈鸢,齐岱见她叹气,主动建议道,“陈仵作现在若想去县城找个客栈住,也是可以的。”
“谢谢,不用了。”
多事之秋,陈鸢不想瞎折腾,义庄进城有好一段偏僻的林子,还不如呆在没两个活人的义庄有安全感呢。
“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雷叔看了眼守在陈鸢身旁的锦衣卫,或许是明白他不可能赶走这人,这才吱吱呜呜道,“我,我听说,你……你之前是威宇县的仵作。”
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让他们避开活人的恶意和打量。
就是这样,她才担心。
雷叔摸着脸上丑陋肿胀的红色瘤子,神情悲伤,“我面貌丑陋,自幼被父母遗弃,是乞丐老头养大的我。”
陈鸢像对待正常人一样询问,“雷叔好,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齐岱在一旁解释道,“这是清丰县义庄的守庄人阿雷。”
或许是找到了共同话题,亦或者多年来终于有人愿意平等的和他说话,雷叔的话不由得多了起来。
“他是真的好了么?你能帮我给他写封信么?”
隔着七八个县,还能听到庄叔的名字,着实让陈鸢吃惊。
“原来不是什么大毛病,已经好了呀,太好了。”
雷叔庆幸不已,却也不免担忧,“当年,一到晚上他就疼得满地打滚,他都不敢说,也不让我说,害怕费老伯担心。”
“雷叔这么关心庄叔,和他感情应该很好吧?”
“阿庄把我藏在威宇县亦庄养伤,有吃的总会分一半给我吃,还教我识字。后来费老伯发现了我,也没赶走我,阿庄还拜托费老伯帮我找个营生,费老伯多番打听,恰好清丰县上一代守庄人年岁大了需要接班人,就把我送到了这里。”
兜兜回回,她的努力都白费了。
“水笙爹!?”雷叔表情变得凝重。
不过回忆起从前,他依旧忍不住眼神发亮,“十七年前,宝琛哥和兰清姐还说让水笙认我当二伯呢,他笑起来跟瓷娃娃似得,若他能长大,这孩子肯定也像宝琛哥一样英武俊朗。”
齐岱蛮和气,“陈仵作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嗯。”
庄叔和旁人关系一般,但和宝琛关系很好,谁都可能认不出真假庄叔,宝琛绝不可能认不出来。
雷叔又是期待,又有些害怕地望着陈鸢。
“庄叔身体挺好的,没听说他有什么病呀?雷叔可以给我说说,他得了什么病么?”
此事一了,她还得回威宇县重新把师父师兄接出来。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