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囡囡别叫姐姐,要叫‘寒烟尊者’。” 飞舟在天际掠过一道璀璨的灵光,不少人下意识抬起头望去一眼,却只能远远望见被日光映得灿金色的浮云。 “白天怎么会有星星?是你看错了。” “难道是寒烟尊者显灵了?” 这话一出,无数人伸着头迎着刺目的日光,艰难地往上看,但入目的只有连绵不绝的流云。 飞舟一路向前飞掠,在司星宫山门前停下。 “宫主令我们在此恭候多时了。”恭和朝着几人抬了抬下颌,转身示意他们跟上。 在两百年前的云桑,因缘扣和玄都印毁天灭地的灵力震荡之下,空青的身体早已化作绚烂的烟沙,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空青不属于任何宗门,那时温寒烟静默良久,最终将这块碎剑留在司星宫。 随着几人前行,光影轮转,虚空间敞开一道幽邃的通道,玉流月立在尽头,循声转过头来。 温寒烟微微颔首,唇角不自觉翘起,上前几步站到玉流月身边。 两百年于修仙界或许当真是弹指一挥间,这里与当年并无多少变化。 两百年之后,那个位置的空气依旧如水波般流动,正中央静静躺着一片残缺的断剑。 几人沉默下来,一时间,空气里静得只剩下断剑被气流拂动,微微沉浮的动静。 好像是很多年前,久到她记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她似乎曾经许过一个愿望。 一把剑在手,身边有着亲近的人。 眼下她做了天下第一,身边却少了一个空青。 温寒烟记得自己从来不是个会庆祝生辰的人,她也记不清自己究竟为何会许下这样的心愿。 祭拜完空青,温寒烟独自离开,在司星宫里随便走一走。 “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吧。”玉流华目光落在温寒烟百年如一日的清冷背影上,良久,轻轻叹口气。 “玉宫主,有关裴前辈的事,我们当真要一直隐瞒下去,再也不向温寒烟提及?” “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们之间的因果。” 司予栀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话却似乎堵在嗓子眼,须臾,再次沉默下来。 她只是觉得,温寒烟应该有权利知道。 若是陡然知晓了一切真相,她只担心温寒烟脸上不显,却心生心魔,最终难以证道飞升。 有时或许就像玉宫主所言。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叶含煜靠在窗边,看着树影掩映下空无一人的凉亭。 一切仿佛还在昨日。 “前辈已经失去了空青。” “我们便不要再让前辈徒增伤感挂碍。” “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司星宫她已不是第一次来,这两百年里,每一个今日,她都会来看望空青。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来到司星宫,她心里总会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涩然感。 两百年前,她自云桑即云寺一战后昏迷不醒,苏醒过来的时候,人便在司星宫。 那时她头脑昏沉,顺着玉流月的话回想一番,的确在混沌凌乱的记忆中,找到了足以印证的支离破碎的几个画面。 但温寒烟解释不了,她睁开眼睛一瞬间,伴随着心脏紧缩而来的那种失落。 也正因如此,最后她千思万想,决定将空青的鸿羽剑留在司星宫。 那么漫长的时间,她丢掉的东西,她总会慢慢找回来。 许多事情看得习惯了,就少了些在意。 不止是这剑穗。 她最初的本命剑,不应当是流云剑吗? “别看啦,你那把流云剑早就断了。” 她没忽略温寒烟眼睛里一闪即逝的情绪,轻咳一声接着道,“你这昭明剑,可是我们东幽剑冢的至宝。” 她用力一拍剑鞘,一副心疼的不行的模样,“喏,便宜你了。” 她这么一说,温寒烟的确有了点印象。但这些记忆断断续续,不算连贯,具体的更多,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它……是我自己拿出来的?” “那什么……是我帮你的啊。” 温寒烟摇摇头,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