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阳也跟着起身。 叶含煜大惊失色:“不至于吧?只是因为我变错了尾巴?” 叶凝阳点点头:“兆宜府眼下正是需要我的时候,眼下我已恢复了五成,行动无碍,是时候回东洛州了。” “若当真出了什么变故,我却不在东洛州——” “那些世世代代守卫着我们叶氏一族的修士,又该怎么办?” “行了。”司予栀睨他一眼,“既然温寒烟能将我们救下,说明危机暂时已经解除了,凝阳姐姐此番回程东洛州应当不会有事。” 这话不假,叶含煜静默片刻,心底已接受了大半。 只是这次他们险些彻底阴阳两隔,好不容易安定些许,叶含煜一时半会还不想别离。 “我日前已向玉宫主言明。”叶凝阳话音微顿,忍不住伸手在叶含煜眉心屈指弹了一下。 叶含煜指腹揉着眉心,蹙眉抬起头:“又不是小时候,怎么说打人就打人?” 叶含煜怔了怔。 叶含煜鼻腔微酸,他深深呼吸了一下,也笑:“自然,我从小就争不过你。” 叶含煜指腹捏紧了袖摆:“嗯。” 姐弟二人对视良久,叶凝阳眨眨眼睛别过脸。 这一次,叶含煜没再强留她,而是将自己芥子中的飞舟祭出来:“这个你或许用得上。” 她飞身跃上飞舟,身形登时化作一道朱红色的流光掠向天际,瞬息间没入云海之间。 叶凝阳的声音远远自缭绕层云之后传来,尾音被风声湮没。 叶含煜神识入内稍微一探,各类极品法器琳琅满目。 “争强好胜,恐怕是永远改不了了。” 气氛仿佛瞬间冷了下来。 三人郁郁寡欢,在亭台边缘的星阶上排排坐。 司予栀率先打破沉默。 叶含煜沉默片刻。 说到此处,他吐出一口浊气。 叶含煜缓声道,“我们一路同行,裴烬的本事你们也有所了解。若他当年当真有心对兆宜府出手,眼下九州早已不该再有‘兆宜府’三个字存在,可他明显并无此意。” 她盯着那片桑叶,“关于他的事,我们皆是听来的。听来的事情,总是不如见来的那么有分量。” 叶含煜点点头:“我相信前辈的眼光。” “喂,怎么了你?”司予栀手肘戳他一下,惊奇道,“奇了怪了,往日提起温寒烟,你第一个冲在前面。今天倒是稀奇,哑巴了?” 司予栀总觉得他此刻状态极为诡异,头皮一麻,又提高了几分声音:“空青?” 叶含煜与他相处时日更多,也看出他神情异样,皱眉问他:“你怎么了?” 从一个细碎的裂纹开始,愈发多的灵力瞬息间灌入叶片,巴掌大的绿叶登时被绞碎。 “没什么。” 恭和恭顺二人一反常态,并未老老实实跟在玉流月身侧,而是一左一右围在裴烬身侧,一人一句向他介绍。 “那个是星辰轨,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有自己的轨迹,被星辰轨所载,可纵观上下千年之事。” “此处是九九八十一块星月璃所筑,星月璃你应当知晓,这可不是寻常之物,更非空有灵石便能换到,更讲究缘分天定。即便当年你们乾元裴氏如日中天时,倾家荡产,恐怕也换不得几块。” 恭顺还勉强压着性子,脸上没有多少情绪,只是语速听上去,比平日里快了不少,显然情绪极其激动。 裴烬起初并未搭理,但实在被吵得头痛,眼神阴沉扫过去。 裴烬见状,冷嗤一声:“小豆丁。” 恭和瞬间破功,不甘不服地怒喝出声。 “恭和,恭顺。”玉流月 她一开口,恭和恭顺情绪瞬间一收,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是,宫主。” “不过,眼下总算没有旁人打搅,我们也可以好好地聊一聊,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司星宫连廊与寻常宗门不同,每一座宫阙都浮空于云海间,中间以片片星月璃联结。 房间内陈设并不奢侈,甚至比起正殿,反倒朴素许多。房中不知为何氤氲着袅娜白雾,雾中一块蒲团,左右墙面上隐有星辰般的光晕,时不时闪烁。 玉流月示意温寒烟在房中唯一的蒲团上落座,自己则掐了个灵诀。 墙面上的光晕狂乱闪烁而起,点点星光绵延开来,连成一条宏丽的光带。 “果然……”玉流月盯着墙面上的纹路,喃喃道,“天命所指,这便是我应当做的。” 还未触碰到它,温寒烟便隐隐感受到一阵浩瀚的灵力波动。 她小心将灵宝纳入掌心,浑身皆是一震,无论是还未痊愈的伤势,亦或是无妄蛊缠身的焦灼情绪,在触碰到这件灵宝的瞬间,尽数一扫而空。 玉流月并指轻点,元羲骨散作万点灵光,如绵绵细雨落下,没入温寒烟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