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节(1 / 1)

“听说裴氏——” “嗯?”少年歪歪头,冥思苦想,“那应当是谁呢?” 后来,寂烬渊轰轰烈烈一战,那个驰名当世的裴氏少主果然被封印镇压于断崖之下。 安迹星。 那人为他穿上一件棠梨褐色的长袍,微笑问他,“迹星,眼下你可知道,这世间究竟何人才是最强者了吗?” 主上给了他名字,还说中了九州每一件要发生的大事。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又细致替他整理了衣摆,这才收回手。 不知是在说这身衣服合身,还是别的什么。 他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安迹星情绪浓烈,那并不是一种简单的喜悦,而是一种近乎疯癫的狂热。 她压下一阵不属于她的诡异澎湃,凝神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 然而无论她如何拼命抬头,记忆中的视野,自始至终定格在那人灰扑扑的衣摆。 记忆到了尽头,温寒烟正欲抽离元神,画面冷不丁又是一转。 极轻,极淡,像一阵风。 山间寂寥无人,星野低垂,俯瞰着人间一处蔓延的火光。 就在它心生绝望之际,凌空洒下一片透明水滴。 火势越烧越大了。 半空传来一道破空之声,紧随其后的,是一声痛心疾首的高呼,“长嬴,那是酒!不是水,灭不了火!” 玄衣墨发的少年轻巧落下,怀中抱剑,发尾高悬,一双漆黑的眼尾稍微上挑,无言间,流露着几分久居高位的傲气。 不只是样貌,体态,通身气度,它找不到词汇来形容,但就是…… 仿佛他立在那里,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 “……好好的一壶玉冰烧啊,我尝都舍不得尝一口,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裴烬揉了揉耳廓,被这大呼小叫的动静吵得头疼。 他最后看一眼被烧掉了半截,黑黢黢的小榕树,目光微微一顿,片刻挪开,“走吧。” “这两卷你真的不要?”他翻出掌心,灵光掩映间,两卷缩成巴掌大的画浮现出来。 夜风拂过,一片榕木叶悠悠飘落而下,深绿色坠于如墨的衣摆间,并不起眼。 一场山火,因祸得福。 云风察觉到榕木对裴烬的依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不对。 许是他视线停留的太长,裴烬拧眉垂下眼,看见那片风中颤颤的落叶。 身后那棵初生没多久,尚且低矮的小树掩在黑暗里,树影婆娑,像是风吹的,又像是委屈。 裴烬并指将榕木叶捏在指尖,举到眼前端详片刻,屈指轻轻一弹。 “我今日救得了你一次,却救不了你一世。”他松开手,榕木叶随风飘散向远方。 榕木愣了一下,再回过神的时候,夜色萧索,远处再无旁人。 时间太长了,渐渐地,它忘记了自己当初究竟为何要如此拼命。 温寒烟感受到一阵莫名的悲哀。 或许就连安迹星自己也未曾察觉,这是他最深刻最难忘的、深藏在潜意识之中的记忆。 温寒烟将神识撤离出来,思索片刻,还是没有将她方才所见告知裴烬。 安迹星的身体已彻底化作榕木,那遮天蔽月的树影肉眼可见地缩小,直到灵光散尽,化作一片不起眼的叶子,飘落在地。 那便是醉青山的解药。 她回头去看裴烬,他眼神只在叶片上略微停留,便不甚在意地挪开视线。 终究再也无人记得了。 就像是骨爪自地狱间探出来,但若是凑近一看,才能勉强看出者应当是人的手,只不过太过脏污,深色融于萧瑟间,远远看去宛若骨爪一般。 惊天动地的动静平息了,她估摸着那边的架也差不多该打完了。 不过她有女主光环,撞得七晕八素缓过来之后,发现自己正好落在一片还算完好的断墙边。 但她的好运气,又能维持多久呢。 温寒烟怎么这么强? 回想刚才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发生的一切,纪宛晴简直感觉像是做梦一般。 就剩下她了。 现在剧情全都崩完了,她这个孤苦伶仃的女主留在这里,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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