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云登仙步】闪烁着,温寒烟紧随在裴烬身侧:“你知道该去哪里?” 见他并未当真要同东幽老祖斗法,温寒烟提着的心落回实处。 “那不叫‘一决胜负’,叫‘他胜我负’。”裴烬漫不经心道,“一个闭关天材地宝养了一千年的老妖怪,全盛状态下同我交手。”他嘲笑,“也亏他好意思应下来。” “我是魔头,又不是什么英雄,怎么可能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再说了——” “我要是死了,你岂不是要孤苦伶仃留在这世上守寡?”他轻轻一笑,半真半假,“我怎么舍得。” 破天荒的,她并没有那么想推开。 她听得出来,裴烬若是当真败了,很难保证其他人能够信守承诺,放过她。 两人不再开口,速度愈发加快,瞬息间便几乎掠到东幽边缘。 “故弄玄虚。”司槐序声线微冷,“往哪走?” 司槐序指尖微动掐诀,掌心反手向下一压,莲纹金光自他掌心蔓延涨大,悬垂而下的千万把细剑,宛若空气中摇曳的流苏。 司槐序并未亲临,只一招,温寒烟便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她咬牙勉力回身,这不知是什么阵法,浩瀚威压几乎笼罩了整个东幽。 无处可逃。 温寒烟指尖刚按上剑柄,便被一只手拂开。 “我虽被封印了一千年,但到底也还是归仙境。”裴烬一边笑一边闷咳了几声,摆摆手示意她去身后站着,“一朵莲花罢了,我帮你摘了它就是。” 她脚步向后错了错,视野里是裴烬几无血色的侧脸,她忍不住又从他身后半步走出来,“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替我逞强。你知道这阵法该如何破?” “莲华归元阵。” “故技重施,不过是再做一次手下败将。” 轰一声巨响,气浪辐射开来,将周遭瞬息间夷为平地,修为稍弱些的东幽家仆登时被巨大的威压震晕在地,七窍流血不省人事。 喀—— 猩红的涟漪愈发密集,以裴烬指尖微中心,细密的裂痕四散蔓延,只一息之间,圈圈点点的涟漪连同剑雨莲纹一并碎裂。 裴烬并不恋战,一只手当机立断拽起温寒烟,片刻不停地掠走。 司槐序眸光一顿,手中结了一半的印猛然停下来。 司槐序置若罔闻。 东幽向来种槐木,哪里来的榕木? “槐序老祖!” 自从离开潇湘剑宗以来,她已经许久没有受这么重的伤,一阵昏沉之间,她感觉自己被一只手揽着,脸颊上扑着一阵又一阵的风,吹得刺痛,裴烬在带着她极速向前赶。 温寒烟勉强睁开眼睛,视野刚恢复清晰,便看见深不见底的深渊。 温寒烟瞬间回过神来,她忌惮着东幽中人,不敢喊他的名字:“卫长嬴?!” 方才他不顾反噬强行催动修为,破了司槐序的莲花归元阵,又破了剑冢外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御结界,眼下心口血气翻涌,几乎眼前阵阵发黑。 温寒烟抿抿唇角,没有拒绝,也没有质疑,只是突然有点想笑。 “恐怕是天意,看在你我情比金坚的份上,天道总是在创造机会,让你我为爱殉情。”裴烬也笑,他咽下一口血,还有闲心开玩笑,“但现在我可没有千机丝,没办法再像先前那样缠着你。” 温寒烟将最后一截千机丝在他们两人腕间缠好,这一段千机丝实在太短,没办法支撑她固定在彼此腰间,每人只够在腕间缠一圈,缠上之后,能够允许他们两人的手活动的空间愈发小,连抬一抬手都做不到。 裴烬垂眼盯着她,分明这是他见过她最狼狈的时候,他却觉得这一眼下的她仿佛发着光,令他忍不住一看再看,不想挪开视线。 “美人,待会可不 温寒烟手腕一僵,裴烬的一片衣料划过她手腕内侧,冰冷的触感染上她的体温,像水波一般覆盖上来。 “是你不要睡得太熟,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会等你。” “我会找到你。” 东幽剑冢传来一阵轰鸣,饶是今天接二连三的动静,所有人还是忍不住愕然一声惊叹。 “非东幽血脉之人竟敢进剑冢?简直是找死。” “……” 他紧绷的下颌放松了些许,对司槐序躬身一拜:“槐序老祖,我们应当不用再追了。他们进了东幽剑冢,剑冢中有那把剑在,他们绝无可能活下来。” “追。绝不能让他们进入剑冢,尤其是剑冢中的禁地。” “道泽印?!” 道泽印只有东幽嫡系长子才有资格持有,拥有此印者,可号令整个东幽。凡身负修为者,见之皆听令,莫敢不从。 司鹤引只从典籍记载之中听闻过道泽印,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所见。 这是出了什么问题?分明无人能逃得出东幽剑冢,不是吗? “你动作太慢。”司槐序冷淡扫他一眼,“给你一炷香时间,带着人来一齐来剑冢寻人。” 司鹤引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是。” 他还放心不下司珏。 司鹤引神情却缓缓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