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阳张了张口，余光瞥见温寒烟，冷不丁想到什么。 说着，叶凝阳伸出一根手指在脖颈上一划，笑意诡异加深。 叶含煜脸上刚浮现起坚定之色，便被空青一把拽走。 “我守这边，那边交给你！” “呕……好！”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是锦清阁？” “你……本来也不姓空吧？” “……” 温寒烟看着叶凝阳唇角得逞的笑意，对她肃然起敬。 “好了，现在没有旁人打扰，而且还白得了两个不要灵石的打手。”叶凝阳笑眯眯转回身，反手将房门关紧，又从芥子里掏出一枚防御法器扔出去。 “你身上中了蛊？”叶凝阳皱眉上下打量她一眼，“此事还有多少人知晓，对你身体影响大吗？” 她斟酌了片刻，将有关裴烬的信息隐藏下来：“除了背后牵连之人，只有我一人知晓。” “他？为难我？”叶凝阳嗤笑一声，“你别看他道貌岸然，实际上也不过是个畏首畏尾的懦夫。司鹤引不敢杀我，试探来试探去，反倒被我耍了一通。” 温寒烟指尖微捻：“你是说……老祖？” 温寒烟也没多失望，此事事关重大，叶凝阳能够帮她这么多已经是意外之喜。 她凑近温寒烟耳边，“东幽老祖当年与魔头裴烬有旧，他们是同年入浮岚的同窗，听说当年关系便势同水火。” “是啊。”叶凝阳推开半步，理所应当道，“你当年以身炼器，加固寂烬渊封印，那时我没想太多，但如今得知无妄蛊的事情之后，我才觉得奇怪——为何当时那么多人，偏偏唯独只有你能够以命换命，拯救天下苍生呢？” 温寒烟沉默，叶凝阳的确足够聪明，如今看来，她能够短时间内将兆宜府发展至此，并不让人意外。 不过，叶凝阳告知的信息，于她而言的确大有用处。 叶凝阳盯着她看了片刻，并未回应这个话题，反而脸色古怪道：“寒烟仙子，你一向这样？” “这样有恩必报，这样丝毫不愿欠人人情，这样——”叶凝阳笑眯眯吐出两个字，“见外。” 叶凝阳拍了拍她肩膀，“你不介意将身中无妄蛊之事透露给我，难道不是因为信任我，将我当作朋友？” “无论你是如何想的，但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要交你这个朋友。” 温寒烟心头涌起一阵说不上的情绪来。 无所求，无所图。 于是也在接受旁人好意的时候，不自觉地计算起日后如何千百倍相还。 温寒烟睫羽轻颤，少顷，低声道：“好。” 得了温寒烟这句话，叶凝阳心满意足收回手，正欲甩袖召回法器，冷不丁想起另一件事。 叶凝阳盯着她，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不过，能够令司鹤引如此忌惮，想来那人身份不一般。你确定他不会伤害你？” 温寒烟抿抿唇，静默良久，才道：“他不会害我。” “那好吧。如今身在东幽，你们自己多加小心。” 法器虹光刚一收敛，叶含煜和空青便赶了回来。 “前辈，听说附近有一处冷泉，其中泉水是每日自涉川上游最极点处取来的，日日更换，专门用来铸剑炼剑灵使用，泡久了对经脉丹田都有温养之效。” 空青从温寒烟身侧探出脑袋来：“你怎么知道的？” “啊……说了啊……当然说了！”空青不甘示弱道，“方才我就在南和阁外面遇上他呢。” 温寒烟脑海里还在想方才叶凝阳的提示，心不在焉地随意点点头。 冷泉露天而建，但周遭林木密布，槐树巨隐遮天蔽日，绿潮溶溶。郁的隐蔽将周遭笼罩成一片沉沉的空间，唯有正中一汪冷泉水波粼粼，掩映着细碎日光，浮光跃金，泛着澄莹的光泽。 空青低着头，细碎的墨发垂落下来，在阴翳之中依稀透出几抹薄红。 “是、是的，寒烟师姐，你放心吧，若有旁人敢来，我定会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的。” 横竖已经到了这，何必再调头走回去？ “也好。”她干脆应下来。 温寒烟想了想，并未将衣物全部除去，留了一件里衣在身，缓缓放任身体沉入水中。 她眼睫轻阖，脑海一刻不停地转动着。 修仙界大能大多清高倨傲，自命不凡。 这人……究竟是何身份？ 许是被水汽熏染，青丝沾染了湿意，色泽愈发浓郁，贴在脸侧，柔和了几分冷色，五官中蕴着的妩媚之意无从压抑，无声地逸散出来。 “寒烟，你伤势不轻，不如随我回东幽——” 温寒烟艰难喘口气道：“辰州南州天南海北，我此刻伤重，不方便赶路。” 司珏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