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之前。 温寒烟生怕听见裴烬又说出什么戏谑的话来,不是听不得不习惯,是莫名不太想听他那些揶揄调笑。 “如今,你的事也成了我的事。而我这个人,最讲究效率。” 温寒烟无声放松了些,听了这话隐含之意,又蓦地反应过来:“你要去的并非乾元裴氏的地方?” 裴烬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这话倒也没错。 “我可不会御剑。”裴烬状似惋惜地耸了下单边肩膀,眼睛里漾着笑意,“不如,下次我背着你走。” 她实在很难想象那个场面。 两人间只剩下流淌的云,和安静的心跳声。 身前安静了,他识海里却安静不下来。 绿江虐文系统啧啧称奇,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它语调骤然拔高,[难道,你吃醋了?!] 吃醋?吃谁的醋,温寒烟? 但眼下他随在温寒烟身后御剑而行,风送来她身上独有的淡香,并不过分浓烈,甚至算不上有多少存在感,却如影随形萦绕在他鼻尖。 裴烬指节微蜷。 [有恩必报?什么恩?]绿江虐文系统一统懵逼,过了一会反应过来,目瞪口呆,[报答那颗糖?一颗糖而已,不至于吧!!] 那是兆宜府的糖。 但东洛州富庶,即便是糖纸,质感也比寻常糖果更厚。 温寒烟比看起来的模样心软太多,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如何教养出来,又如何在这修仙界里活到现在的。 [所以这就是你的用处了!]绿江虐文系统察觉到裴烬想法,瞬间将报答不报答的事情抛在一边。 裴烬睁开眼睛:[她的事情,也本轮不到我来过问。] 绿江虐文系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能够感觉得到裴烬情绪不对。 可憋了半天,还是没能憋住。 等他回过神来,恐怕这个世界都要毁灭了。 裴烬撩起眼睫。 裴烬敷衍一笑:[你猜。] [没意思!] 裴烬鼻腔里逸出一声说不清意味的气声,再次闭上眼睛。 她多少也算是他的人。 她甚至连知晓都不曾知晓。 还真是东幽那群眼高于顶的伪君子干得出的事情。 三把飞剑浮空而行,空青远远缀在后面,阴沉看着最前方紧贴的两个人,牙根都快磨平了。 “我很安静。”空青每个字都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那是风声。” 温寒烟自飞剑上一跃而下,流云剑雪亮的光晕大盛,乖顺地钻回剑鞘之中。 温寒烟用眼神示意裴烬,传音问他:“这便是你要找的地方?” 紧闭的房门打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老妪视线在几人身形打扮上微微一顿,眼睛里的温度淡去几分,冷淡问,“来此有何贵干?” “他们身上的衣服不对。”一道苍老的男声轻咳了两下,“别跟他们废话了——” 裴烬伸出手扣住门板,看上去轻飘飘的丝毫没用力,却将门板纹丝不动地固定在原位。 “岂敢。” “在下不过是觉得院中古树参天,美不胜收,下意识想多看两眼。” 这农舍极其清减,院中空空荡荡,杂草丛生。 “遥夜新霜凋碧槐,谁遣惊风吹雁序。” “既已看过,也算心愿已了。”他揽过温寒烟肩头,作势带着她往回走,“叨扰了。” 两人还没转过身,这一次,反倒是门内传来声音叫住他们。 她主动将院门敞开,躬身一 起先语气不佳那名老头更是以与年纪不符的速度,快步走到槐树下,双手熟练地掐诀。 空气逐渐扭动畸形,仿佛漩涡一般朝着四方逸散开来。 死寂被打破,喧扰声响自甬道深处传来。 只听声音,此处聚集的修士竟然比方才酒肆之中只多不少,几乎有上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