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烟想了想,决定去找裴烬。 温寒烟抬步便要走,顿了顿,又觉得此番毕竟是托人帮忙,尤其对方还是个重伤之人,空手去不太礼貌。 正要走时,余光又瞥见果盘中几颗不太起眼的糖。 从里面拿走了一颗。 余冷安下葬,雨声中掩着此起彼伏压抑着的抽泣声,裴烬听得头痛,只站了片刻便不堪其扰地走了。 雨停了,裴烬干脆找了间最高的楼阁卧于飞檐之上,在一片苍茫云海中闭上眼睛。 清风裹挟着雨中未尽的清凉之意,沁入心脾,浮动裴烬眉间垂落额发。 “半点都不规整,成何体统。今日便是你及冠礼,多少人在正厅等着你,你倒好——” 裴烬毫不在意一撇嘴:“是我又怎样,您管得还真宽。” 裴珩叹口气,失笑道:“歪理邪说一堆,谁也说不过你。说说吧,为什么?” 裴珩只看见他光洁额头一闪而过,其他的什么也没见着:“没有。” 裴珩蹙眉垂眸细细看去,生怕是他去何处贪玩,亦或者是不要命地比试受了伤。 裴烬见裴珩迟迟不说话,扬了扬左边眉梢:“看哪呢?这里。” “昨日我偷跑出去玩,正好碰上司星宫那对神棍姐妹。” “她俩争论不休,吵了半天,云风一拍手下了个结论。” 裴珩一怔,忍不住笑出声。 他拦住裴烬动作,又克制不住笑了几声,“就因为这个?不过是几句戏言罢了。你父母命硬得很,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被几句话磨成了薄命。” “我当然知道。虽然我不信这些,但是——” 裴珩实在忍不住,身体颤动着憋笑。 “不丑。”裴珩替他顺了顺稍有些凌乱的额发。 裴烬脸色稍霁,听见后面的话,又有些不自在撇开脸。 裴珩像是看见什么新奇画面:“害羞了?” “你说的那些女修各个空有其表,整日只知道追在我身后嘘寒问暖,不知修炼,招式也花里胡哨,连我半招都接不住。” 裴珩无奈摇头:“找道侣又不是找对手,你脑袋里是不是除了比试之外,什么都装不下?” 他心里还有裴氏,有裴珩自小教导他的道义。 可对上裴珩含笑的眼神,他即将脱口而出那些话又不知从何说起,咽了回去。 裴烬正色道,“两个人相处起来若是反倒比一个人孤独,还束手束脚,那倒不如孑然一身来得自在——” 裴烬低头去看,墨玉上腾龙栩栩如生,无声守护着正中“长嬴”二字。 裴珩含笑点头,“是时候交给你了。” “想当年,你还是屁大点不听话的孩子,头顶刚到我胸口,整日将你母亲气得头昏脑涨。” 他此刻想要看那双眼睛,竟然要微微仰视。 “老土。”裴烬嗤笑一声,“这句话一说出来,沧桑感直往上冲,我以为你已经是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了。” 裴珩佯装动怒,伸手一拍裴烬肩膀,“去吧。” 裴烬顺着力道转身,步伐勾动气流,掀起他衣袂翩跹。 他扬眉一笑,“那定然是世间第一好的。” 火光绵延,一路蜿蜒涌向远方,没入苍翠远山之间。 浓郁的血腥气和刺痛一股脑涌上来,他按捺不住轻咳两声。 裴烬放松身体倚在房顶,风染上凉意,他盯着苍穹间显露出形状的弦月。 或许是昆吾刀阔别千年重现,那些遥远得像是死去的记忆再一次躁动起来。 但死去的东西,就该永远沉寂下去。 这时突然有什么破空而来,裴烬眼也不抬地扬起手,掌心一沉,微凉的触感刺激着他的感官。 下 裴烬怔了下:“你怎么在这?” 【错误!该人物不符合该技能心法使用条件!】 这心法究竟有什么特别的条件? “来找你。”温寒烟在裴烬身侧坐下,半真半假地说。 “比起这个,我更喜欢别的。” 温寒烟指尖微蜷。 她垂眼迟疑片刻,若无其事将酒壶拿回来:“爱要不要。” 好像她在关心他、特意为他着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