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烟身体只僵硬了一瞬,便再次放松下来。 就着这个格外暧昧亲近的姿势,温寒烟仰起脸:“温柔待我,我且当作你还需要我体内的魔气。但今日,你为何要断季青林的本命剑?” “早说过了。”他重新扯起唇,懒散道,“本座对你呢。” 若不是还需要顺藤摸瓜找到给温寒烟下蛊的人,他恐怕已经把季青林杀了。 她抿紧唇角,缓缓道,“你——” 他兴致缺缺松开温寒烟,重新软绵绵靠上软塌闭上眼睛。 他懒散睁开一只眼睛,屈肘枕在右手臂上,故作愕然道,“你怎么还留在这里,莫非是想自荐枕席?” 温寒烟见问不出什么,便不再打算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没再分给裴烬半个眼神,按照来时那样轻盈飞身而出。 软榻上的人缓慢睁开眼睛,眼底毫无半点睡意。 窗户被掀开一条缝隙,并不宽敞,仅能通过身形极其纤瘦苗条的人勉强通过。 她纤长微颤的指尖,她指腹的热度,她滑落晶莹汗珠的脖颈,她不盈一握的月要月支…… 窗外黯淡的天光被薄薄的窗纸隔绝,仅剩下一片朦胧的柔光。 他心底忍不住笑了笑。 体内魔气悄无声息运转,在经脉中流淌,尽管与从前相比简直不能相提并论,但聊胜于无。 老掉牙的审美,兆宜府一千年都不知道换换口味么? 今日他的确太放肆,天道反噬无时无刻不蚕食着他的经脉肉体,他懒得连眼皮都懒得睁开。 丝丝缕缕的迦南香缠绕着裴烬的神识,撕扯得他一阵阵刺痛。 ‘长嬴?不会吧,你又在睡觉?’ ‘我们去后山,你们乾元裴氏不是心灵手巧、最会折腾那些野花野草了吗?也替我给流华编一个呗!’ ‘长嬴,你怎么这么小气?兄弟一场,这点小忙都不肯帮?’ ‘裴长嬴——’ “卫长嬴——!!” 一道温热的身体近在咫尺,淡雅熟悉的馨香涌入鼻尖。 裴烬眸底涌现起浓郁戾气,眼也不眨地反手拧住对方手腕一个翻身,干脆利落将来人反压在软榻上,五指毫不犹豫扣住对方脖颈。 纤细脖颈被他掐在掌心,脉搏有力一下下跳动。 裴烬拧起眉,左手一甩广袖,满屋鲛人膏登时颤颤悠悠渐次亮起。 一张精致清丽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连带着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气都仿佛在这一刻浓郁起来。 裴烬抬眸便望见这一幕,神情肉眼可见地一顿:“你怎么在这?” 比起温寒烟,空青看上去狼狈了许多。 温寒烟强行克制着自己出手的冲动,直到这时才出声:“清醒了?” 温寒烟眼神微凝。 这魔头的起床气未免太重。 否则恐怕眼下不仅借不到裴烬的力,反而他们俩立即便要动起手来了。 他松开她没说话,脸色依旧有些沉冷。 “你——”空青满眼愠意瞪着他,条件反射一抬剑,却牵扯到身上伤口,自己疼得龇牙咧嘴又把手收了回去。 她一撑身侧,直接从软榻上起身,将手腕递到裴烬眼前:“答应过我的话,还算数吗?” 也极为刺眼。 “没关系,你当然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答应过。” “所以我带它来找你了。” 裴烬微侧身,顺着温寒烟的视线望去。 空青瞳孔骤缩,条件反射抬剑格挡。 阴冷的鬼气瞬息间扑上面门,裴烬不慌不忙足尖微转,往温寒烟身后一躲。 温寒烟听见裴烬含着笑意的声音。。” 兆宜(五) 温寒烟从裴烬房中离开之后,并未直接回到自己房中,而是轻巧越过一小片假山池景,走到空青所住的厢房窗外。 他本人也正寸步不离守在窗边,单手按着鸿羽剑,满眼紧张戒备。 “寒烟师姐,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