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一阵恍惚。 然后他听见她用一种很冷淡的语气陈述事实。 的确，只需要一招。 春夏秋冬，四时交替。 “你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那时的他脱力般将手中的木剑扔到地上，喘息着艰难问：“进入内门，就可以像寒烟师姐一样厉害了吗？” “那可不行。”她认真道，“我也是会进步的哦。” 哪怕她昏睡了五百年，而他日夜兼程。 …… “寒烟师姐。”空青声音干涩，“对不起。” 她在心里问识海：【刚才是你做的？】 【对啊对啊，是不是非常威风？】 一边自卖自夸，它一边默默感觉有些心虚和古怪。 但像温寒烟这种直接从凡人越到驭灵的，还真的很少见。 原来它这么厉害！ 【越级绝地反杀的感觉很不错吧？】 温寒烟感觉周身经脉又开始隐隐作痛，强弩之末的身体到底还是不复往昔。 她从来不是弱者。 “空青师兄竟然……输了？” 他们怔怔望着不远处那道的身影。 可她坚定地站在那里，一人一剑，便像是能硬生生撑起一片方寸大小的天地。 仅凭一把没有灵力的剑，靠着剑意就一招胜了驭灵境的剑修。 外门弟子又是向往，又是心头大骇。 此刻目光再望见那身材清瘦、面色苍白的清丽女子，谁都不敢再小瞧她。 就在这时，一道青色剑芒仿佛一根碧竹射来，轰然呼啸落在温寒烟身前，阻住她向前的去路。 他似乎来得很匆忙，身上还沾着几片烟粉色的桃花。 温寒烟盯着他恍然大悟，没觉得意外。 季青林神色稍有些不虞。 空青抿着唇角，望着温寒烟眸光闪烁，像是有些迟疑。 季青林这才看向温寒烟，向来温和的脸上染上几分凉意。 “为什么？” 戒备着她、警惕着她。 季青林没有回答，态度少有地有些强硬：“回去。” 她直视着季青林的眼睛，“我说过了，我想去朱雀台。” 温寒烟面容冷淡，半分不退让：“师兄又为何不愿与我说实话？事到如今又何必再提从前，毕竟，你从前也不会这样对我。” 良久，他才像是妥协了一般，周身凛冽气势一松，又有几分恢复成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师兄模样，语气也稍微软了几分。 季青林看着院落里被剑气扫荡的一片狼藉，他从来不知道温寒烟的气性竟然这样大。 “师尊只是觉得纪宛晴资质不错，再加上结了因果，所以才收了她做弟子。” 可毕竟是当作亲妹妹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师妹，他还是耐着性子哄，“但你依旧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 温寒烟顿了顿，冰凉的眼底染上几分情绪。 自从温寒烟成年以来，她像是一夕之间长大了，她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隐藏自己的伤口。 他一愣，心口不自觉滚烫。 但很快，季青林便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当年那个约定……那不过是口头的戏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语气，就好像谁当了真，谁就是天下头一号蠢货。 “为什么一定要那么执着于一句五百年前的戏言，寒烟，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一想，就算师尊收了新弟子，那又怎么样？” “她性情活泼，天真烂漫，并不难相处。时间长了，你也会喜欢 “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 她无波无澜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