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瞥了天边一眼,随后目光重新落在了汲隠的身上,她轻轻叹息一声,神色平静地说道:“不论你们以为我是风瑾还是卫瑾韶,我都是我。我现下并没有身为风瑾的记忆,但与我而言,我想要知道过往发生了什么。”“不久前我同入梦的汲瑜曾说过,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我只想随心而活,不希望有任何事情能够再掣肘我。”第064章 汲隠(四)汲隠(四)\\“阿瑜入你的梦了?”汲隠听到长安说在梦中见到了汲瑜, 忽的皱眉。“是的,在不久前。”长安没想到汲隠的神情会忽然紧张起来,她想了想, 补充道,“景晨未按照约定前往蒙山, 而是连夜返回燕京。我瞧见了她,当晚我就在梦中遇见了黑袍女子, 她让我叫她筝。想来, 那个人就是你所说的汲瑜。”汲隠在长安说话间, 她又一次推开了窗户,话音落下之际,她整个人已经飞到了刚才看着的汲瑜沉睡的地方。长安随着她的身影, 落在她的身后半步。汲隠伸出手,勾着满是雪花的翠竹, 手腕轻巧地将上面的雪抖落。本已经弯了腰的翠竹渐渐立起, 长安接住些许雪花,捏在手中,望着汲隠。“五凤一族全是女子,所以族群并不算大。赤瞳王室更是稀少, 盼了七百年,王室才盼来了阿瑜。她年岁小,我们都纵着她,所以功法课业并不算上乘,唯有琴技尚可。司纮曾笑着叫她汲琴,她不愿, 她说比起琴,她更爱筝, 于是她给自己取了这个小号。”“问筝?”长安有些不确定地说。“对。”汲隠浅浅地笑着,点了点头,“我们这些亲近的人,都是这样叫她的。”如果这是景晨在五凤族时候的名字,那为何现在她的小字也是问筝?长安凝望着汲隠,目光有些出神。“景晨可就是汲瑜?”过了片刻,长安还是出声问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到底是问了出来。汲隠看着长安的目光很是复杂,其中甚至沉淀着莫名的哀伤。她的嘴巴张了张,在刚要回答之际,天边雷声忽然炸响。两人的目光都被天边吸引,长安刚要抬头,就看到一侧的汲隠迎风而立,她的眼神落在长安的脸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又好似肯定了她的疑问。就在长安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汲隠忽地送出了一掌,直接将长安掀飞数米。而随着长安的落地,天雷降世。暗紫色的雷直直地劈了下来,而在天雷之下,正是汲隠。眼瞅着汲隠的嘴角已经有了殷红的血迹,长安想要上前,可不管自己如何挣扎,脚步却一点都动弹不得,最后竟直接从梦境中醒了过来。梦境实在过于真实,长安似是仍能感受到刚才汲隠将自己掀翻的疼痛,她默了默,撑起身子,转过身就看到不远处的景晨。她倚靠在不远处的暖床之上,发冠已经被她拆下,乌黑柔顺的长发似水一般散落在她的肩头,而在发丝之下,则是见了许多次的白玉面具。她的手上拿着一张信笺,正垂眸安静地瞧着。似乎是察觉到了长安已经睡醒,她转过了头。长安身上穿着白色的中衣,发丝垂落,神情面容有种说不出来的脆弱。景晨放下了手上的信笺,起身,来到了长安的跟前,蹲下了身,说道:“睡醒了?”“嗯。”长安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没有提及自己的梦境,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已到了卯时了。”景晨回答道,她一边说这话一边从一侧的桌子上倒了杯水,递给了长安,“司渂寅时已经醒了过来,并无大碍。”摸着仍旧温热的茶杯,长安抬眸,眼神直直地看着景晨。被长安忽然这样看着,景晨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太好意思,她抬手默了默自己的脸,手行至半路,忽然想到自己面上明明还戴着面具,只得悻悻地将手放下,歪着头不解地看着长安:“怎么了?”“没什么。”长安浅浅地笑了笑,掀开了被子,“我该洗漱了,等会一起去拜见大司命才是。”雾灵山人烟稀少,昨日司渂又遇刺,所以殿中除了被叫来的给司渂诊治的少宫之外,只剩下长安与景晨二人。景晨将盐水与打湿的帕子递给长安,在她稍有些怔愣的动作中,垂首轻轻地笑着。眼看着长安洗漱完毕,她这才转身去了一侧。“问筝?”长安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景晨站在那里,她的手上还拿着衣衫,不知道这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长安只得疑惑地问出声。不知道为什么,景晨对于长安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表示十分开心。这份开心很是奇怪,她不愿去细究,只想循着这份愉悦,继续这样下去。她动了动自己的双臂,反问道:“我的贴里还是道袍?”虽然面容被白玉面具遮挡,但是长安还是透过面具看到了她眼眸中的狡黠。一步步靠近景晨,长安有些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在得到对方越发得意的消融后,她的纤眉微敛,颇有几分怨地说道:“大司马怎的如此取笑与我,当真可恶。”“阿瑾说话当真绝情。你的衣衫都湿了,此处只有我的衣衫,我将你能穿的衣服挑了出来,供你选择。如此体贴,你怎的全然不领情?不说领情也就罢了,怎能还说我可恶呢?”景晨整个人就像个无赖一样,她反驳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