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西江麓这样说,司渂微笑地望着她,眉目温和,她点了点头,跟着西江麓的脚步走上马车。待司渂坐上马车,西江麓下意识地寻着自己的马匹,然而还未等她上马,就见一双白皙细嫩的手掌推开了车门,司渂在里面说道:“西江小姐,请上车与我同行。”她是一国的大司命,就是问筝都需要给她几分薄面,西江麓自然不能拒绝。见此,她也就舍弃了马匹,转而进入车内,同大司命同坐。司渂坐在主座,西江麓坐在她的身侧。从雾灵山下到司马府中一路上,二人无话。司渂瞧见西江麓并无半分尴尬不自在的模样,她的眸子里也压上了几分欣慰。想到自从师父离世后,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生人,眼前问筝的妹妹相貌实在好看,她的目光没有从西江麓的脸上离开,似乎是想要透过她的面容,来断西江麓的一生。被这样近距离直勾勾地看着,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西江麓也会觉得不舒服,她抬起眼眸,心底有些羞恼,但碍于司渂的身份,一时间也不知应该如何言说。就在西江麓犹豫的时候,司渂忽然坐到了她的跟前,她一手紧紧地扣住了西江麓的肩头,而另外一只手则是在她的衣衫后面,寻到了她的脊骨。西江麓被她如此迅猛的手法惊得除了一身冷汗,她下意识地退开身,不想让大司命继续控制住自己。可不知道司渂的功法是从何处学得的,饶是西江麓也没有从她的手中挣开,只能任由司渂的手掌摸到了她的脖颈后面。“西江小姐,你可还记得我?”司渂边说着,身形又是一动,等到话音落下的时候,她已经重新坐回了主位上。记得你?西江麓的表情有些疑惑,她转头看着大司命,脸上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心里已经将过往见过的许多人都过了一遍。好似,并没有大司命这号尊贵的人物。瞧着她这样的反应,司渂轻声笑了笑。她含着水汽的眼眸看了西江麓许久,就在西江麓觉得她这样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的时候,她眼看着大司命的眼眸变成了红色。这世上竟然有人和问筝一样,是红色的眼眸。见到这样的大司命,西江麓尘封许久的记忆顿时出现,她的嘴巴张了又张,似是不可置信,最终说道:“是你!”“是的,是我。”司渂眉目更加温柔,她看着西江麓,柔声地说,“那年我奉师命下山游历,若非是你,我怕是已经死在了回燕京的路上。”西江麓摆了摆手,若不是刚才大司命的眼眸变为红色,她就浑然将这件事情忘却了。那是康盛三十年的事情了。那时候西江麓跟在父亲的身边,在前往燕京给先王贺寿的路上,她在甘州的路边发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干干瘦瘦的,身上的衣衫也有些破烂了,但仔细看去仍旧能够发现衣服的材质傲人。想到甘州地处荒野,经常有漠北蛮夷出没,西江麓动了恻隐之心,求着父亲救下了这人。这人跟着西江一行人从甘州到了幽州才悠悠转醒,她醒过来时西江麓恰好就在她的身侧。西江麓瞧见这人醒了,刚要上前,就看了她一双赤色的眼眸狠狠地盯着自己,双手更是环抱着自己,神情狠厉。在那一瞬间,幼年的西江麓明白,她一定是把自己也当成了蛮夷。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早就给这人准备好的衣物与食物还有水放到了一旁,随后就退了出去。西江疾本想着等着人恢复了一些后,再细细询问。可第二天,当西江麓和父亲一起过来她休息的帐篷时,就发现那个一直睡在这里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后来进京的一路上,西江麓都有派人寻找那人的身影,可无一例外地,无人上报。这件事情已发生多年,这许多年来时移世易,西江府与司马府都发生了许多的变化。西江麓完全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再次见到那人。“当年事急,司渂还未来得及多谢西江小姐的救命之恩。”司渂抬手,浅浅地给西江麓行了礼。若是司渂不说,西江麓便只当眼前人是个吉祥物,但当她提起二人过去的渊源,她这才觉得眼前的大司命是个有血有肉的活物。她笑了笑,却也没有制止她这一礼。“我倒没想到,当年那人会是当今的大司命。”西江麓轻笑,言语间少了几分恭敬。“忝居高位罢了。”司渂抿唇轻笑,她看着西江麓的面容,过了片刻,问道,“问筝寻我前去,可有说是何缘由?”问筝?西江麓抬眸,瞧着司渂。大司命是朝廷供奉的官职,她既知道问筝小字,又在今日得问筝姐的邀请,是否可以与她言说?“许是告知大司马大将军夫人的人选吧。”西江麓将车窗推开一个缝隙,瞧着黑黢黢、雾蒙蒙的景致。听到西江麓这样说,司渂便也不继续问了。反正所有的事情都会在见到景晨的那一刻得到答案,既然如此,那不如说些旁的。她端详着面前西江麓的容貌,又问:“西江小姐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可是近来有什么烦心事?或许可告知于我,我来替你纾解一二。”大司命素不爱参与凡事,雾灵山大司命更是与世无争。西江麓看着面容沉静的司渂,心念微动,她敛起眉,目光勾着面前端坐的司渂,过了半晌,缓缓地开口,说道:“大司命可知问筝身边暗卫少羽的身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