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收着此方面具吧。”长安忽然说道。景晨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其中含义,就见长安衣袂飘飘,不知何时近前的窗户竟被打开,夜风涌入,吹动她的衣衫。她的目光一直在长安的身上,长安看向她片刻后,转过了头,墨色的眼眸往天边的圆月看去。她的发丝散落,衣衫也算不得多么规整,就连唇边也挂着不应属于现下身份的笑容,可莫名的,景晨喜欢这模样的长安。“你可知晓我的名姓?”自是不知的。她是千金之躯,整片神州大地,世人只知晓她的封号。长安立在原地,一脸安静,她的眼眸里泛着光,似是天边闪烁的星辰般。她抚上景晨的面,垂首轻笑。“你个呆子。”一双黝黑的双眼,蒙着的那层纱终于散开,显露出内里的光彩。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雨来,狂风敲打着窗户,一道雷劈下。景晨立即反应过来,她正欲抬手掩住长安的双耳,却恍然发觉,方才还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雨水吹入殿中,近乎扑在景晨的面上,风雨太大,她立在原地,看向长安消失的地方,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倒在地。随后,她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第044章 司龄司龄\\景晨的意识算不得清醒, 就是身子也开始滚烫发热,她仿佛置身于一片虚空之地。此地荒无人烟,就连那本应该高悬于上的明月, 现在都如银盘一般摆在她的面前。这月实在是太大,太近。好似, 她真的悬于空中,即将奔向明月。立在原地, 景晨呆愣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圆月, 今日的许多事情实在过于光怪陆离, 远超她的认知。她望着圆月,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到身侧站了一人。偏头望去。红色大袍的女子同她并肩而立, 她双脚悬于空中,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剑。这女子的面向极为好看, 模样看起来也就二十余岁, 唯独她的眼眸太过深邃,不过一眼,景晨便有被看穿的感觉。“晨,见过司龄大人。”景晨是识得女子的身份的。雾灵山的大祭司——司龄。从幼时被母亲送上山时, 司龄大人便是如今模样,现在,她仍如同过往那般。好似岁月从未在她的身上流淌而过,而这十余年对她来说,也不过是漫长人生中苍渺的一瞬。司龄的眼眸笼着一层看不清的思绪,这十余年她自然不是第一次受景晨的礼, 唯独此刻,她竟冲着景晨回了一礼。在她低头的一瞬, 景晨敏锐地发现,她的眼眸竟不知何时变成了金瞳。怎的?怎么会?忽的,她的脑海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猛然想到方才,方才长安的眼眸……景晨定定地盯着司龄的金色瞳孔,司龄泰然自若,她的眼眸深沉至极,似是要将景晨吸入一般。“晨不解,还望大人解惑。”景晨困惑至极,她的眼睛被司龄盯得很痛,迫使她不得不抬起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开口道,“方才晨在殿中瞧见了一人,还和她有了些许交谈。晨想知这是大人所布的幻境,还是晨无端生出了梦魇。”司龄见状,拂袖一挥,本高高悬挂于上方的明月消散。不多时,竟出现了一座草庐。不过这草庐同景晨见过的一般草庐不大相似,虽都是看着质朴的,但眼前的草庐可比一般的草庐高大了太多太多。随着司龄的脚步,景晨一同进入草庐。草庐内部空旷,只有两把椅子,司龄率先坐下,抬手示意景晨也一同落座。景晨坐好,仔细听着外头还有呼啸的风声,有一缕细碎的风吹了进来,不知怎的,直奔景晨而来。她面上的面具并不能遮掩住这缕风,风直接吹到她的眼睛上,令她的眼睛涩涩的,很是不舒服,眼泪作势就要流下来。恍惚中,司龄开口了,她说道:“将面具摘下吧。”对司龄的话景晨向来是听从的,面具长时间戴着也有些痛,她将面具摘下,妥帖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殿下是想知晓为何殿下是赤瞳,而龄却是金瞳?”司龄知晓她的疑惑,率先开口。景晨点头。“我族等级森严,除以地域划分族群外,瞳孔颜色更是划分品级的重要依据。”司龄沉声回答着,言语间偶尔看向放置在不远处的玄机剑和昆仑代面,“寻常百姓是墨色瞳孔,而吾等祭司则是金瞳,唯有王族、大祭司等方才会是赤瞳。”王族?大祭司?景晨更是不解,她何时成了王族?若是王族,那为何父兄皆是墨色瞳孔,就说先王,也从未听说他也有赤瞳的时候。司龄为何要这样说?“殿下与瑾殿下既已重逢,那司龄便可回南禺桑梓地长眠了。”司龄不顾景晨当下的困惑,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还望殿下莫要忘记当年的蒙山之约,务必要在近期前去赴约。”瑾殿下又是何人?长安吗?怎的又是蒙山之约?不久前她梦中与青衣女子相见时,她也是如此提醒。蒙山一事她谁都不曾言说过,就连母亲都不知,为何司龄会知道?为何最近一直梦到青衣女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景晨的脑子本就昏昏沉沉,眼下更是乱成了一团,她眼看着司龄在自己的面前站起,她深深地看了眼景晨,将一滴血滴在了景晨的额头上,随后在景晨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契机下,将玄机剑唤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