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被人夺舍了?“说实话,我对长安,太好奇了。”景晨双手交叠,手肘立于桌上,而她的下颌倚在手上,眼睛黝黑地盯着少角。少角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少君,他那本就没有少征发达的脑子,此刻更像是一张白纸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反应同样也在意料之中,景晨将手中的茶盏随意地放在一旁,卷起地制图,神态自若。好似自己方才所说的不过是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一般,道:“将图收起来吧。”少角听话,将那厚重的地制图收好,放到可随时拿出来的位置。少君此言便是要他可以离去了,可他想了又想,还是转身问道:“少君,你可是真的想要长安公主为吾等主母?”“不可?”景晨站立在他的面前,面上神情被遮掩大半,唇角一丝弧度都没有。这副模样,像极了那年少君提刀砍了那些个文臣的模样。少君是司马家唯一的大小姐,看似纤弱,可到底还是司马家的人,从骨子里就充满了冷酷的侵略性。她想做什么,自然便可做什么。“少君若想,我即刻将她绑来送入你的房中!”闻言,景晨轻笑,她挥了下手,笑道:“你当长安周遭禁军全是摆设不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先退下吧。”少角唱喏告退。他们四人跟在景晨身边日久,一些事情自然是要知晓的。少角比不上少征聪慧,许多事情还是需要敞开了说,免得日后误了事。司马府的主母自是当务之急,但现下,段毓桓最着急的事情,还不是自己的婚事。而自己,也不该着急这件事。推开书房的门,景晨站在廊下,清润和煦的春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她抱着胳膊,凝望远方。在府中,景晨未将头发完全束起,一半梳成发髻而另一半散在脑后。现下风一吹,一缕发丝覆在自己的面上,她伸手将头发至耳后。南楚的文人言论很是搞笑,说燕人为夷狄,所以爱散发,只有他南楚人才是华夏正统,所以绾髻束发。可笑至极。蒙山景氏发迹时,南楚还不过是颛臾的属国。本就是窃国之贼,如今倒是宣扬起正统来了,虚伪。“晨当真想要长安入府?”一直藏匿在暗处的少羽自然没有落下景晨同少角的对话,此刻见周遭空无一人,现身,询问景晨。瞥了眼面容端庄的少羽,就是戴着那么明显的面具,还是藏不住那股气势。景晨歪头轻笑,回答:“此事,哪里是我所能决定的呢?”长安是一个人,莫说她乃异国公主,就是普通燕京城内百姓家的女子,是否愿意入府,也要询问对方意愿,哪里是她所能做主的呢。想了想,望着远处的天空。燕京入春倒也是快,不过几日,这天上就已泛起了乌云,空气中也弥散着浓重的水汽。而这府宅之中,除去醒目的梧桐树已开花,就连旁的说不上名来的枝丫也抽条了,生出了一片绿色。司马府,许久没有这样生机勃勃了。看了会墙上攀附着的藤蔓,景晨说道:“长安才能出众,行事亦对我心意,实话讲,若她兵败身死,我许是会难过一阵子。”她笑着将这番话说来,中途还扭过头瞧了眼少羽。见他神态略有异样,便收住下面的话头。春日的风还是有些微微的凉意,景晨立在原地,越发笃定自己的想法。若是长安当真兵败身死,她定要率着司马大军,踏破楚国都城,将那些个文人的脑袋瓜子,挂在楚京墙头之上,生祭给长安。“若是她起事功成,又当如何?”少羽此刻也不管自己的身份,缓步走到景晨面前,微微垂首,直视着她的眼眸。听到少羽如此的问题,景晨嘴角勾勒的幅度渐渐扩大,她倚靠在廊边的柱子上,觑着少羽,回答:“她全无成功的可能。”卫竑与崔谢两党,不过纸上谈兵之流。唯一值得忌惮的韩作武已死在党争之中,如此,南楚何所惧?长安在时,尚能与燕国对立,维护些许和平,若她不在,楚国便成了待宰的羔羊。她自是可率军灭了楚国,但楚国国灭后司马一族的下场呢?夫高鸟死,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若是长安起事成功,以其心机,难保不会联合段毓桓整治司马一族,到时燕国又将如何自处?她确实不在意所谓燕国国祚,可事关司马家阖族荣耀,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长安不会登上宝座,自然,也不能死。“大哥,你说,我现在打造个金屋,将其藏起来,如何?”忽的,景晨想起那个典故[\\,满脸兴色地问道。第023章 大朝会大朝会\\燕国朝会制度同南楚大差不差,也是五日一朝,每逢初一十五朝朔望。方才寅初,景晨便听到了房门外细微的声响,她睁开眼,手按着自己的额头,双眉紧蹙,很是不舒服的模样。“少君,该更衣了。”景晨从床上起身,燕京已经入春,然而深夜的气温还是有些偏凉,她望了眼还未打开的窗户,随意地挥了挥手。笄女意会,令一旁的婢子将窗户打开一些。冷风吹入,混沌的思绪这才逐渐清明,景晨缓了缓,掀开被子。大朝会,按制她需穿皮弁服。往常的常服里三层外三层就已十分厚重,今日要穿的皮弁服更是要命,但法度仍需遵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