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舒梵发现身边已没了李玄胤的身影。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了一身石青色的交领海棠花常服，让阿弥简单给自己挽了个发髻。 午膳吃得简单，唯有一道蜜糖南瓜格外合她的胃口，她一连夹了很多次。 舒梵跃跃欲试的筷子停住了，想再夹一口又不好再夹，表情郁闷。 舒梵：“……” 她又夹了一块南瓜塞进嘴里，心想着反正他也瞧见了。 舒梵故作粗鲁的咀嚼便无法继续了，动作慢下来，有些局促地将南瓜咽了下去。 舒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懵懂的眼神清澈无波，李玄胤忍不住又抿了下唇。 “等天气再冷些，朕带你去上江行宫住，那边地方僻静，草木葳蕤，冬日下雪时尤其美，还有很多小动物出没。” “朕骗过你吗？”他微微前倾俯向她，好整以暇。 晚间，宫人进来换过一次水，繁琐的洗漱仪式过去后，宫人悉数退出，不忘将几层明黄色的帐幔一一放下，关闭了殿门。 “在看什么？”李玄胤在镜子里望着她，俯下身，单手支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已经熟练地抚上她的腰。 “我这里好像长了一颗小痘痘……你摸摸，有些凸起。”她抓了他的大手去摸额角。 她看一眼，抓着他的手在掌心翻了翻，语气里有一点儿嫌弃：“怎么你的手这么大？” 他低头，用唇碰一下她的额头：“大才能舒服啊。” 余光里瞥见他微敞的领口，下颌骨骼分明，喉结微微凸起，不免叫人浮想联翩。以前觉得他穿朝服好看，端严肃穆，凛然难犯，现在觉得这样随行也挺勾人的。 不过，得忽略问话的内容。 “真没有？” 他漆黑的眸子在头顶静静盯着她，看得她心惊肉跳，觉得这个谎言有随时被戳穿的风险。 她本来想吃一块糖，可想着可能要蛀牙还是算了，刚掏出来的搪瓷罐头又塞了回去。 “没什么。”她护犊子似的捂好，不给他看。 舒梵松一口气，刚松开手，抽屉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开了。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有装着糖糕的五颜六色的罐头，也有写着各种野史的话本，还有…… 舒梵脸颊涨红，忙不迭给夺了回来。 可恰恰是这几分惊讶，让她的脸颊烧得更红。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眼底的笑意总觉得很微妙。 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她觉得羞臊，迁怒于他。 她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很可爱，他情不自禁地捧过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亲了会儿感觉到她的紧绷，他笑了笑：“紧张？” 他笑而不语，将她打横抱到了床上。 她低低地吟叫了一声，还带点儿哭腔。 舒梵的脸红彤彤一片，拿手去拉他：“干嘛？” 她自己也笑了，觉得明知故问。黑暗里他的面孔看不真切，但彼此紧密贴合的温度却是真实的，她被揉得浑身酥软，不消一刻就如水般软化在他怀里。 李玄胤啄了啄她的嘴巴，一边搓揉着她一边吻着她，将她的发丝尽数拨到一边，看她衣襟散乱、发丝铺满枕头的娇柔模样。 四周安安静静的，他身上的墨香味让人安心，她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鼻尖，白生生的面孔像一只小狐狸，满满的依赖。 比如此刻，她全身心放松的眼神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舒梵眼睁睁看着他打开那几个被她刚才藏好的盒子，脸上的热意已经快要透出来。 她急吼吼抢了过去，捂在被窝里，解释道：“是下聘那时候教习姑姑送的，不是我自己的。” 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快让她的脸颊烧起来：“当然！”里，柔软的能一手环住。他身上硬邦邦的，但这样被他抱着感觉很有安全感。 舒梵红着脸没吭声，过一会儿又主动搂住他，舌尖舔一下他的唇。有点儿干燥，和她的很不一样，她半眯着眼吮着他，他的眼神变了，抓着她的掌心有些收紧。 “对不起。”他又松了，却见她狡黠地弯起嘴角，眉眼也弯弯的，痴痴地笑。 因为情动，她脸蛋红红的，禁不住双腿夹紧了他的腰腹，眼中如蕴着一汪春水，柔媚得好似要将人溺毙。 她嬉笑着翻了个身，压到了他胸膛上。 “彼此彼此，陛下也不见得多正经。” 手里微微施力她便往前倒去，双腿不经意地岔开了。她往上挣扎着要爬起，被他按住腰：“别乱动，你这是要我的命。” 李玄胤的眼神变得幽暗而深邃，指尖不由捻着她的唇，微微用了点劲儿，感觉到她缩紧了微微抖了一下，实在是要了他的命。 “故意的？”他冷笑。 他便拍在了她臀上。 适应是个漫长的过程，她缓缓地往下坐，纤细的腰肢轻轻地摆动起来，实在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视野里明晃晃地骤亮了一瞬，她眯着眼儿半睁半闭，忽觉得身上有些冷，抬眼朝东边望去，原是竹帘被窗牖外的斜风扬起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