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厅堂内时,柳姨娘和卫文漪都在,就连几日前去城郊上元寺进香的卫凌雪也回来了,一身素白,容颜清丽,和旁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卫文漪形成了鲜明对比。 见到舒梵,卫凌雪对她微笑点头,微微欠身行礼:“长姐。” 卫凌雪其实不是卫家女儿,其父早年在卫敬恒手底下做事,是个谋士,因在出行中替卫敬恒挡了一箭而殒命。卫凌雪和她母亲江氏孤儿寡母无处可去,卫敬恒就做主把她俩接了过来。 “什么交情?人家是什么门第,咱们家是什么门第?这不上赶着现眼吗?”卫文漪悄悄跟柳姨娘道。 她忙闭上嘴巴,但仍是不屑地撇撇嘴,显然不以为然。 但谁也不敢在庄氏面前说,赴宴那天,全都打扮时新乘车前往。 好在姻亲赵家的大夫人也携亲眷到了,卫国公夫人让下人把她们安顿好就转而招呼旁人去了。 舒梵觉得无趣,寻了个由头就离开了。 却也冷,闻着鼻息间都好似被冰水透过一般。 舒梵叹气:“你以为我想?倒是你,表情收一收,别叫人看出虚实将你捆起来揍一顿。” “长姐,怎么一个人出来了?”银铃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舒梵笑着跟她们点头致意。 “三妹!”卫凌雪出声制止。 舒梵倒是神色如常,没什么感觉。 见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卫文漪心里怄极了。 就仗着长了一张狐媚子脸,惹得京中贵族少年争破头。 这么想,她心里又嫉妒得不行。 别看戏文里天天都是状元郎探花郎的,真正能中状元被点探花的有几个?那都是凤毛麟角,真真正正的文曲星下凡,日后的朝中重臣。 要是能到紫宸殿随侍圣驾,青云直上那是迟早的事儿。 真是个书呆子,读书读傻了! 那是一对金色的手镯,外观上看,做工精巧,上面嵌着红、绿、蓝等宝石,在太阳下熠熠生辉。舒梵袖子长,若非曲臂的动作,压根看不到。 舒梵不动声色掩好:“鎏金的。” 但转念一想,卫舒梵又没什么钱,哪能买纯金的? 几人都吓了一跳,见对方神情肃穆,不由有些紧张。 舒梵正要开口,卫凌雪已先了她一步上前,盈盈欠身:“我们是卫司直府上的女眷,是受邀来贵府拜谒的。” 卫凌雪风姿不凡,又颇有才名,何曾受过这种慢待?面颊不由涨红。 左右侍从将纱幔挑起,原来亭中坐着三位男子,说话的是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着一身宝蓝色绸衫,腰配象牙玉,外罩同色罩衫,笑起来颇为爽朗。 卫凌雪几人这才如梦初醒,齐齐跪了下去问安。 “晋王爷,您……”另一侧的刘侍郎额冒冷汗,如坐针毡,忐忑地望向身边人。 任他这样口没遮拦也不见动怒。 卫文漪好奇地很,悄悄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相比于沉稳的气质而言——显得有些过分年轻的脸。 他身边的几人明显都很紧绷,这个人的身份应该不一般。 那叫萧凛的侍从目光看的也是这人,似乎是在等他的指示。 “真是吓死人了。”一鼓作气离开那个院子后,卫文漪拍着胸脯说。 卫文漪皱眉:“我跟你说话呢。” “我说刚刚那几个人,身份应该很不一般,尤其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卫文漪气呼呼地又重复了一遍。 当朝圣上,能一 她这么口没遮拦的,也就皇帝不跟她这种幼稚小女孩计较,不然有八个脑袋也不够搬家的。 卫凌雪也说不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呢。” 卫凌雪苦笑,不跟她争辩,目光却看向卫舒梵。 可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一般。 她好像,也不太把卫敬恒的话放在心上。 关于团宝的教育问题,目前是压在舒梵心头的一座大山。 为此,她让人四处寻访名师,奈何收效甚微。 他还带来了一盒子蜜饯:“这些果子我都去核了,且都很软糯,可以给团宝吃。” “你小心点儿——”舒梵一个头两个大,忙伸手去搀扶。 不止一只手,还是两只手分别抓了一把。 “少一点啊,你慢慢能怎么样?”舒梵怕他噎着,把他捞过来就从他嘴里抠出了蜜饯。 “不哭不哭,喝奶喝奶。”舒梵从阿弥手里接过温好的羊奶,把壶嘴塞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