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都只看到蜉蝣的朝生暮死，为它们的短暂而心生怜悯，但又有多少人能像蜉蝣一样用全部的生命去繁衍？哪怕是遵循本能，疯狂地消耗自己的生命——为了延续而生，为了延续而死。” “谢谢。”赵思沉的喉咙动了动，接过了那杯茶。 “如果那个人真的理解《蜉蝣》的含义，就不会用它来布置凶案现场了。”陆屏枫说。 这个问题相当于直截了当地表示陆屏枫是警方的嫌疑人。 “有人能为您证明吗？” “啊，是啊。当时打扫卫生秦姐也在，她也看到了先生。”何叔说。 陆屏枫抬起了下巴，视线看向天花板上的监控。 “我们想调阅一下当天下午的监控，可以吗？另外，我们可以看一看您的画室吗？” 两三秒之后，“咔——”声响起，第一幕戏很顺利的几乎没有任何卡壳地拍完了。 围观的工作人员们都为顾萧惟的演技感到折服，如果不是亲临现场，真的感受不到他这种强大的气场掌控力。 之前有无数人鼓吹顾萧惟的演技，但是在聂扬尘看来，三分靠后期、还有三分靠摄影的运镜。 聂扬尘不断地想象着，如果是自己坐在顾萧惟的位置上，他能演出怎样的陆屏枫？越是细想，聂扬尘的心头就越是泛起凉意和莫名的恐惧。怎么会有人真的演出那样的陆屏枫？ 顾萧惟离开了沙发的位置，朝着洛屿的方向走来。 可是当洛屿握着保温杯伸向他的时候，越是靠近，他的身上就多一分温度，直到褪下那层死寂，站在了洛屿的面前。 醇香的味道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 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和顾萧惟保持距离，就是为了让他更多地沉浸在陆屏枫这个角色里。但只有洛屿，把他当成顾萧惟那般地聊天。 连声音都温和了三分，这种温和像是要将一个人的心臟融化出一个洞，把最温热的水汽送进去，将那个人的一呼一吸都包裹起来。 “好啊， 下一场戏到我了，正好提提神。”洛屿摸了摸下巴，侧着脸看着顾萧惟的眼睛， “这可是陆屏枫和温煜驰在这部电影里的初遇。” “嗯，你用的咖啡豆肯定特别好， 酸度正好， 还有点水果的味道。”洛屿细细地品着。 洛屿把剩下的咖啡一口闷了， 将杯盖递给了顾萧惟。 聂扬尘看着洛屿的背影， 眯起了眼睛。 那就让他见识一下， 洛屿能不能接住顾萧惟的戏。 一排一排的画架就像多米诺骨牌，有的画了一半，就这样晾在那里，画架上方还蒙了一层薄灰。 所有的画作里充满了对死亡的凝视。 画室的中央摆着一张椅子，还有一副画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