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进了门,夏夏脸上刚还漾起的笑转瞬消失地无影无踪,陈舒文则是僵坐在沙发上连头都没回。 “陈、陈先生好”,气氛直至冰点,夏夏坐在那儿都不知道该接什么下文,她尴尬地朝他一笑,正看见周寅坤端了两杯酒过来,接着酒杯被搁在茶几上,他习惯性地在她边上那巴掌大点儿的地方坐下。 他一把捞住她的腰,为了避开孕肚手就扣在圆乳之下,顺带着惩罚地捏了把侧面的乳肉,“躲什么?!” 她小声反驳:“你干什么,放开我。” 陈玄生轻抿了口酒,巧妙地掩饰了嘴角即将浮现的笑意,眼神落在夏夏身上,看得出周夏夏明显对周寅坤少了分胆怯,言谈间还掺着股不耐烦,与之前相比,现下这俩人还真有点儿两口子的意思。 短短一句话,夏夏觉得室内气温猛降了好几度,现在这间别墅里,形成两条战线,以性别区分,可不论是体型,还是势气她跟陈舒文这一方都似乎已经败了一截。 周寅坤微微挑眉,一手搂着周夏夏,一手摇晃着酒杯搭在沙发的扶手,饶有趣味地在这姐弟俩的热锅里撒盐:“看来你这半把欧洲换了个冷屁股回来,亏了。” 瞧势头儿,这姐弟俩现在不打个头破血流,晚上就得搞个你死我活,周寅坤嗤笑一声:“倒也是。” 她刚触碰到那圆润光滑的杯口,手指轻轻一提,还未及完全举起,一只骨骼清晰、修长有力的男性大手当即覆上来,几乎要将她白皙的肌肤与杯子紧紧镶嵌为一体,重新摁回到原位。玻璃与玻璃之间磕出脆响,酒水冰凉溅湿了手,握住她的男人掌心炙热,从而形成冰与火的错觉。 陈舒文一脸骇然,怔怔地看着眼前道貌岸然的变态,明里暗里每句话都是赤裸裸地暗示,陈玄生每一声姐姐都叫到她生理恶心。 话音未落,陈舒文硬声压上来:“衣冠禽兽!” “不要脸。”陈舒文言语毫不留情面,“你休想,若是想断子绝孙,你大可以试试。” “别再叫我姐姐,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真的很让人作呕。” 他不但没恼,反而笑笑:“是吗?可这根本不算什么,舒文你再清楚不过了。” “那个——”,夏夏突然开口。 大着肚子瞎管什么闲事儿,周寅坤指尖缠捻着夏夏一缕头发,眼珠子就快要将人太阳穴耵穿:“周夏夏,你伺候人上瘾了?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 夏夏想说她不是小孩儿了,可周寅坤完全不给她这个叫板的机会,“我什么我,你成年了?别说二十岁,你连十八都没到呢,不是小孩是什么?” 然话锋一转,她借题发挥语中带刺,意指明确:“主要是看了某人那张嘴脸就反胃的厉害,哪里还吃得下饭。” “嗯。”陈玄生随声附和,“那最好,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怪耽误事儿的。” “流氓。”陈舒文忍无可忍,“我真后悔,为什么当时那一刀没能捅死你。” 陈玄生把那本儿童画册别有用意地往陈舒文面前一放:“舒文,你多虑了,管它几时,一晚足够了。” 这场面周寅坤都要看笑了,对女人,陈玄生倒挺有一套,脸不红气不动也能把陈舒文逼到抓狂,可倘若是自己跟周夏夏,周寅坤绝对懒得费口舌,直接拉进屋做就完了,费那么大功夫儿结果不还是一样。 “都行,跟姐姐一起,住哪里都不打紧。” “那个”,夏夏还是先看了眼周寅坤,后者挑眉示意她说下去。久没见了,我有挺多话想要跟舒文姐聊的。” “周夏夏”,周寅坤语气显然非常不满。 他越琢磨越夸张,肺里莫名烧得慌。 “废——”那个“话”字还没吐出来,就感觉到陈玄生有意无意地朝这边打了个照眼,周寅坤话头突变:“行,随你,满意了?” 周寅坤没点头也没应声,而是冲她勾勾唇角。 陈玄生更是好说话道:“既然周小姐都开口了,我自当没有拒绝的道理。” “嗯,怎么不行呢。”陈舒文语气温柔,她知道夏夏是想帮她、护她,房间小不小的都不是问题,只要不跟那个畜生陈玄生躺在一张床上,就算是睡大街她都心甘情愿。 “谢谢你啊夏夏。”陈舒文没了刚才面对陈玄生时的锋锐,露出淡淡地笑容,眼前的女孩如雪中的一抹碳火,总是能让人周身暖洋洋的。 夏夏理着床单的手停了动作,“那样只会让自己不开心,我恨不恨他对他都不会有任何损失。我斗不过他,与其让自己活在阴霾里,倒不如,去感受耀眼的阳光。” 夏夏在床边坐下,她说:“阳光不一定躲在遥不可及的云后,也不需要努力仰头,而是在生活中的角角落落,比如解了道很难的数学题,在得到答案那刻突然的放松和对前期一切惆怅的释然,或者做了一款原先总是做不好的蛋糕,尝到味道的时候发现出乎意料的好吃。” 她成功的把陈舒文哄笑了:“就是这个吗?” 说话间,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倚在门边的男人,有说有笑聊个没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目光扫过桌子,呵,她还把蛋糕端过来邀请陈舒文吃,这个他刚才在冰箱里见到了,一块纯白色上面嵌满了草莓的小蛋糕,瞧着甜不甜奶不奶的。 周寅坤抬手敲了敲门板:“周夏夏还不洗澡?我都要睡了。” 夏夏看看墙上的时钟,十点二十……,周寅坤从来没这个时间睡过,“这么早?” 陈舒文算是看出来了,这男人果真没点儿自己的事,狗皮膏药一样。 他不高兴的指数又升高两分,皱着眉头:“要换的衣服你不拿,穿旧的,臭着?” 可照现在的趋势,再搪塞,大概他真要发火了,就一天不睡在一起而已,搞不懂他有什么可找茬儿的,“行,那我去拿过来。” “说什么说,赶紧”,周寅坤等的不耐烦了,大步过去,攥着夏夏的手腕就给扯回了屋。 周寅坤没有要起开的意思,“你最好还是别去了,少儿不宜,免得带坏了肚子里那个小的。” “什么骗不骗的,早晚的事儿,他俩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可新鲜的。” “咱俩还是叔侄呢!大惊小怪”这句话在脑子里走了个过场,重点放在了前一句,周寅坤挑眉:“怎么?你意思是,你喜欢我?” 夏夏不明白为什么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他就能过度解意成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她上前几步,心里着急:“我说的是舒文姐,你为什么要这样?” 前半句话说是那么说,而后半句话夏夏不认同,不管一个人还是一群人,那都是被糟蹋,有什么好坏之分。 “就像你强迫我怀孕给你生孩子,你觉得这是好?我不能去上学,每天都在家里做你的情人,这也是好?” “我就是。”夏夏声音冷到极致,斩钉截铁地说。 他一把捏上她的脸,迫使夏夏直视自己的眼睛,此时一颗豆大的泪珠猝不及防地从她眼眶,滴在男人干燥的手上,那眼泪不温不凉,却对他出奇地受用,连心口溢出的熔岩都被熄灭了半成。 她用力挣开他,不但不看他,连话都没再说一句,冷漠的走到衣柜前去收衣服。 他嗤地笑了,叹口气又回去了,进屋把门一摔:“都开始了,你还 这门声震地夏夏身体一颤,可她不想说话,坐在床边背朝着周寅坤。 他妈的考出地平线。 夏夏瞪着他,怎么可能满意,就这么摆了舒文姐一道,能高兴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