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坤跳跃式的说话方式,夏夏思路一时没跟上趟儿,神色茫然的看着他。 他要不提夏夏都没想起来这个事。 想看个彩照相片而已,倒也不过分,夏夏试图抽出被他拉着的手,“那个我收在抽屉里了,我去拿给你。” 够严谨的,这哪叫收,简直就是藏,一个人放的东西恨不得十个人都别想找着。 他用两根手指夹过来,拍了拍床边的位置,“坐。” 人坐下,周寅坤长臂就自觉地环了上去,手随意搭在夏夏孕肚和大腿之间,彩超相片中小脸映入他眼里,小小糯糯的,味道大概也是奶香十足的,要是抱在怀里,又是种什么感觉呢? 想想时间也快,眼瞧着就要六个月了,再有四个月她都该生了,有些事也是时候考虑考虑了,周寅坤偏头,夏夏依旧背朝他坐着,爱答不理的。 不是没想好,是没想过。 夏夏看过来,诚实地摇摇头:“我还没想过这些问题,叫什么都可以,你定吧。” “你这当妈的能不能有个当妈的样儿,上点儿心行不行?什么都可以……?阿猫阿狗花花草草也可以?” 那他周寅坤又有什么当爸的样儿,自己还大着肚子,一天到晚他除了想做就是想做,连在厨房都动手动脚不闲着,也不懂怎么就对那件事那么上瘾,虽没得逞,但夏夏从他的眼神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又不能直接回嘴,说了,挑起这个话茬儿,万一他激动起来,就收不了场了。 周夏夏态度不好,周寅坤反倒莫名其妙的觉得踏实起来,至少她对他没有畏惧,也没有冷默不语。 夏夏没有多生的打算,也没有要跟在他身边一辈子的意思,眼下只是迫不得已罢了,况且近亲之间生的孩子很容易出问题,健康与否可以说多半都属于碰运气。 她猝然对上那双看起来心情不错的眼睛:“我说过,这一个孩子就够了,我不会再给你生孩子的。” 上学规上学,往后的日子还有好几十年,一个怎么行,梦里明明就是两个,那个小的是个闺女奶香软糯的趴在他身上,还真是讨人喜欢,相比之下……那个大的是个小子,显然没那么惹人怜爱,若是梦境成真了,周夏夏又不要老二,甩给他一个烦人的小混蛋自己开心地去上学,想着都觉得心情不畅。 “不要就不要,听你的呗”,他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却嘴上一套,心里暗戳戳的把后两个字悠哉地讲完:“呵,才怪。”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这都七月中旬了,没多久就是周夏夏的生日,还是十八岁生日,这可比给小不点儿取名字要紧,他若不开口,她百分百也不会提,就那么草草过去了,可别人家小孩儿十八岁都得办个成人宴,自己家小孩怎么能委屈了呢? 与之前的问题如出一辙,周寅坤不说,夏夏还真没想起来,两个问题,都很秃然,但是这次她想都没想就回答:”没有,我没什么想要的。” “我不要,也不想过生日”,说完夏夏瞥了眼男人手里那张小小的彩超相片,她问:“那个……你看完了吗?看完了我收起来。”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倒对张孩子的小相片在意的很。 “你,你还给我”,夏夏当即皱眉。 “周寅坤,你放开,把东西还给我”。 目光从那双娇怒的眼睛往下移,视角刚好能顺着脖领划进去,瞧见里面的两坨软肉,又白又嫩比怀孕前大了不少呢。 “这叫进了庙属和尚,跟你一样,进了我这个庙门儿,规矩就是只入不出,懂了没?” “我不要了”,被强迫讨好的条件夏夏自然不会妥协,她更不能接受跟周寅坤如此亲昵的行为,就譬如当下,身体相贴搂搂抱抱叫怎么回事,毕竟之前的那些事她一个都没打算原谅,一笔笔都记在账上刻在心里,周寅坤倒好,就单方面决定翻篇儿了,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没大没小的。 此时门铃响了,声音不大,但这个时候响就如同警铃,显得尤为刺耳。 话落她就起身走出了房间,周寅坤睨过去,那就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又不吃人,不懂干嘛总是躲。 五分钟前。 昨天傍晚被黄兆伦告知,此前针对周寅坤而制造的恐袭事件中有名俄方人员不见踪影,结果夜里就接到有人报警,说疑似在九龙塘附近的别墅区听见枪响,搜查队到达现场附近搜了个遍,最终在角落里发现一颗俄制子弹,直觉告诉他,此事不出意外就跟周寅坤以及那名俄方失踪人员有关。 提及周寅坤,夏夏不禁觉得有些尴尬,一边是胸怀正义的警察,一边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自己夹在中间就很别扭。 “是这样的,那天的袭击人员中有一人跑了,而今晨就接到多名市民反映,说凌晨在这附近听到了几声枪响”,话讲到这,许嘉伟清晰的捕捉到女孩微颤着睫毛神色游移,心绪走神,他迟疑片刻,接着问:“夏夏,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黑与白她只能选择一方,对与错她再清楚不过,越想心就跳的越快。 “没,没事,昨天…昨天他发高烧了,应该……”,夏夏回答的支吾磕绊,话没说完,胳膊一紧,她被扯到侧后边,男人高大的身躯将她遮住。 周寅坤揉了把女孩的脑袋,看着许嘉伟,话是对着夏夏说的:“你别管,老实呆着。” 男人一身黑色居家服掩住身上的伤,站在许嘉伟面前,轻蔑一笑:“许督司有什么话问我好了,家里小孩儿能懂什么?” “哦,那个啊,听见了”,周寅坤边说边将身后的人扯到身边,大手揽过腰际抚在夏夏的孕肚上。 眼前那张不顺眼的脸暗成一片反而瞧着顺眼多了,周寅坤才不放,他搂的更紧,偏头盯了眼:“别乱动,信不信我当着外人的面儿教育你?” 他转神看向许嘉伟,耐心解释:“是这样的,昨晚我莫名高烧不退,周夏夏她担心我,大着肚子冒着雨去为我买药,我醒来看家里没她,自然就出去找了,正巧在回来的路上听见了几声枪鸣,我当时还琢磨着是不是帮会间的恶斗呢,介于这小女孩害怕我就赶紧带她回家了,怎么?许督司有新的发现?” “不能”,周寅坤脱口而出,瞧他那副板板正正的站姿搞得像跟警官汇报情况一样,这种蠢货多一个字都懒得跟他掰扯。 周寅坤已经不耐烦了,大清早的就扰人清闲,看来是太给他脸了,“愿不愿意说,我说了算,再者说,问案就问案,你也别高抬我,要论神通广大,我即不通神也没那么大本事,不像你,腆着脸嗅着味儿都能跟到家里来,撵都撵不走。” 许嘉伟怔在原地,里面的人完全不给他还嘴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