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观塘区,一栋足有27层高的居民楼。 “夏夏这里就是我家,刚好还有个房间空着,你可以安心住,白天我多半都去警署,你也不用担心会觉得不自在。”说着,阿伟一手摘过夏夏肩上的帆布包放在桌子上。 “说什么添麻烦,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而且,我可没打算要刻意避开的,多个人说话不是更好?”说话间,许嘉伟带夏夏到那间空着卧室,他走进去双手拉开遮得严严实实的避光窗帘,阳光照进来,他回过头叫了声跟在身后的女孩,“夏夏,快看。” 眼下的场景,熟悉又陌生,这里没有周寅坤,再也不会被困着被强迫去做任何事,曾经的痛苦和伤害在这一刻仿佛可以烟消云散,该忘了,不管是人还是事,放下,才能走得更远,现在她不恨也不愤,自己也想过,爱过那个人吗?当站在祭供爷爷的寺庙前失望与绝望并行的时候,答案,不攻自破。 夏夏不由唇角勾起,语气稍带分惊讶,“竟然是这里?是小时候的游乐场,没想到阿伟哥哥就住在这附近。” 夏夏收回视线,“嗯!那一定是满意的。” “其实,夏夏,你住多久都可以,只要你不嫌弃。” “不行,不行,你已经帮我很多了,现在还给我住的地方,我不会一直——” 夏夏应了声,看了看四周,房间内哪里都是干干净净,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想洗澡,可这里跟别墅不同,卧室内没有单独的浴室,要洗只能出卧室去洗,而且自己也有没可以换洗的衣服,虽难为情,可她还是缓缓开口,“我,我想洗个澡,可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你可以……借我一件吗?” 洗了个热水澡,她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还连带着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也洗了,换上了干净的衣裤,宽大的男士t恤遮到大腿,休闲裤也挽了好大一截,脑中恍然浮现男人的声音“干嘛?!以后肚子越来越大总不能让你穿我的衣服吧?”,他要是现在看见她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一定又要气得发疯了,甚至都不会听她解释一句,还会说一些难听的话,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这感觉,真像梦。 现在就算是夜里,也不用担心睡到一半突然有人从背后裹上来,炙热的体温烤的她心跳加速,就这样安安静静一个人,的确是自己想要的。 许嘉伟睡到一半,惺忪着眼开了门,先是没看见人,低头就见女孩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他立刻清醒了,蹲下身去扶,“夏夏,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夏夏,你忍下,我现在就带你去”,许嘉伟迅速找到了许久未用的车钥匙,把人打横抱起带到车上。 就算是深夜,医院走廊候诊的人也很多,熙熙攘攘的,就显得诊室内极为安静,眼前的女孩身材娇瘦,相貌靓眼,就是怎么看都像是高中生,却挺着与自己年纪不相符的孕肚,身边站着的男人大了她不少,又不像是兄妹,毕竟女孩还穿着男人的衣服。 好在医生会说普通话,夏夏可以听懂,她虚弱的点头,“嗯,我会的。” 对夏夏说完后,医生又贴心的对许嘉伟嘱咐道,“这位先生,你老婆身体比较虚弱,看她贫血也比较严重,回去要好好休息调理,吃一些有营养的食物,多关心她。” 阿伟哥哥都还没有结婚呢,这样被误会总是不好的,她支吾着想要解释,“其实,其实他是,他不是——” 接着打断正要解释的人,“好了夏夏,走吧我扶你,外面的等候大厅有椅子,你在那里等我,我去拿药”。 出了急诊楼,迎面就是取药的k座,此时已是深夜,许嘉伟在取药台前按了下铃,没过多久就有护士过来,药包上的用法用量也写得很明确,他看了看确认没有少东西,转身要走。 那人开口,“许——,许e嘉e伟?” 许嘉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段凯,他不知道段凯知不知道夏夏,如果认得出,那夏夏就会很危险。 “段sir过讲,这是我身为警察该做的,是我的职责。” 段凯顺手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药包,神色未变,轻松道,“来医院,要么看病要么看病人,难不成来办案?” 许嘉伟心头一紧,来不及思索脱口而出,“哦,还没来得及给您介绍,我马上就要结婚了,这是我老婆。” “夏——”,许嘉伟言出又止,为了保险起见,当机立断换了个称呼,“老婆,这位是警务处处长段凯先生”,搭在夏夏肩膀的手有意的用了用力道。 没等夏夏开口,那人先伸手,“你好。” 握手的瞬间,夏夏感觉那人顿了下,又笑了笑,松开手,对她身边的许嘉伟说,既然认识了,我可就等着阿伟你的喜饼了。” 许嘉伟勾唇一笑,“是,我会的,那段sir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您了。” 一架自曼谷素万那普国际机场飞往香港国际机场的空客380头等舱内,男人手边摆着杯香槟,手里翻阅着份竞选资料。 坎帕纳一死,那全家老小吓得就像灶火膛里的老鼠,连夜就打算坐私人飞机去马尔代夫的私人小岛避难,还想凭借坎帕纳跟新任陆军副司令阿拉塔的关系寻求军事保护,简直是天真,坎帕纳都死了,没了利益关系这家子连个屁都不是,但也留不得,免得有后患,于是去机场的路上就出了起重大交通事故,一家人走的齐刷刷,都不带费劲儿的。 周寅坤手指一搭无一搭轻点着酒杯的边缘,莱斯虽有能力,但是这野狗欠调教,太精明的不乖,不精明的不一定野心就不大,他眼神一遍遍的扫着手里的竞选名单以及竞选人的资料,顿然定睛挑了挑眉梢,那就选个最没用的好了,什么人最没用呢? 就他了。 “明白,坤哥”,亚罗接过那份文件收好。 “上飞机之前汇报了条信息,说现在周夏夏住在观塘区许嘉伟家里,昨晚还上了趟医院,瞧完病拿了药就走了,应该没什么大事”。 大晚上去医院,不知道是发烧了还是肚子疼,就她那个弱不禁风的身子,偏要到处乱跑,不自量力的很。 这个周夏夏玩儿的越来越野了,才几天就跟狗男人同居,搞得自己倒像个守身如玉的寡妇,就算没结婚证,孩子都有了,怎么也算是夫妻了,那现在这这个情况就叫婚内出轨,真不知道周耀辉夫妻俩是怎么教的孩子,从一而终不懂。 “你刚才说许嘉伟住观塘区?” 周寅坤虽面不改色,心火却早已烧的他浑身燥热,不仅是许嘉伟这个人让他气不打一出来,没成想连住的地方都让他忍无可忍。 男人嘴角弯起一抹冷意,哼笑了声,总是要搞上门捉奸这套,只不过这次他懒得绕弯子,正好去认认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