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与周寅坤一起来捉周夏夏的人等除了亚罗还有阿布跟卡尔,还有基地里几名武装军,以免老韩、罗扎良多事,自然没叫上,阿耀吃完席就没影儿了,不用想也知道去干嘛了,他懒得去找人。 “亚罗”,说话间周寅坤落在夏夏身上的眼神没有移开,伸手向少年示意。 周寅坤手拎着枪,线条清晰的粗壮手臂迅速上提,又瞬间向下推,利用惯性轻轻松松单手上膛,握在枪上的手指调整了下姿势,黑洞洞的枪口稳稳指着脚下踩着的人,对面前站着的女孩道,“周夏夏,都为人妻了,这吃里扒外的臭毛病是不是也该改改了,你要是改不了我也可以帮你改,比如现在断了你的念想” 这话到了周寅坤的耳朵里,就是自己养的兔为了个野男人胆子都变大了,要造反了,他气笑了,火烧头顶,简直要将脚下人的头骨踩裂,又突然松了力,嫌弃的踹开颇为碍事只剩半条命的男人,把枪随手往腰间一别,不紧不慢的向前上了两步,“给你个机会怎么样?现在把枪丢在地上,我就原谅你,留他条狗命。” 一旁的卡尔觉得这场面燃爆了,没想到夏夏胆子这么大,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坤哥顶嘴,他用手肘顶了把身边的阿布,“你说今天这局谁赢?” 两人相视一觑,基本懂了,四目扫向周寅坤和夏夏的方向。 夏夏喉咙发涩,强压着颤抖的嗓音,“我爸爸,到底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呵,这兔看来是被惯坏了,一句接一句问个没完没了,周寅坤理所当然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他们该死,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可惜的?你那个爸倒是让我省心,都没等我亲自动手,死还死的挺懂事儿的。” 尾音未落,男人上前,略显粗糙的大掌遽然锁上夏夏的下颚扯到自己身前,他看那双要哭又不哭出来的眼睛,倔犟的很,叫人气不打一处来,“看来我的命比你邻居哥哥的命还要硬呢,怎么办呢?让你失望了”。 “唔”,顷刻,许嘉伟一声闷吭,背上一股巨大的力致使他胸口重重的砸在地上,嘴里的血喷涌而出,他被亚罗结结实实的踩着,就快要喘不上气,心肺疼痛剧烈。 夏夏下颚被掐得生疼,言语艰难地从唇齿间迸出,“我恨你,我今天不但要走,还要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走,要不杀了我,要放我走。”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周寅坤竟然能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荒唐,她眼里蓄着泪尽是不可置信,“我做了什么需要你的既往不咎?周寅坤!是你杀了爷爷!强迫我跟你乱伦!又抓了阿伟哥哥,倒反过来跟我说可以不跟我既往不咎?你可不可笑?!” 就在夏夏扣动扳机的同时,周寅坤眼疾手快动作迅捷,一把攥住手枪枪筒掰向右方,子弹打偏死死钉在旁边的树干,灼烧出硝烟的气味,那一瞬男人背后冒了冷汗,他气急败坏的吼着,“疯了?!真他妈开抢啊!” “看你挺喜欢玩儿枪的,我今天让你玩儿个够”,周寅坤将一时没缓过神的女孩完全箍进怀里,有力的大掌紧紧握上夏夏的手,迫使她用枪指着许嘉伟。 “叁”,周寅坤开始倒数,禁锢着夏夏的手调整了个姿势,“夏夏,你喜欢谁”。 “不要!放开!求你了!放了阿伟哥哥吧,我求求你了!”夏夏哭喊尖叫的厉害,由于情绪过度激动而导致假性宫缩,肚子发硬发紧,痛感颇为明显,可此时她顾不得那些,就在周寅坤要数到“一”的霎那,她浑身力量骤然释放猛的挣开男人攥着她的手,下意识回身狠狠一耳光打在周寅坤的脸颊,他脸被打的偏向一侧,立刻显现出殷红的大印子,在黑夜里昏黄的光下仍旧清晰可见。 周遭一行人都傻了眼,心也跟着揪起来,那一声相当清脆刺耳,听的人脸疼,坤哥什么时候被这么打过,别说是女人,男人都没有过。 突如其来的耳光让周寅坤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怔在原地,脑子里空白了刹那,上回周夏夏扇他是在俄罗斯,那次的力没这次大,并且房间里只有他们俩,这次是结结实实极重的一巴掌,甚至是当着武装队一行人,不仅如此,还连名带姓的破口大骂他“混蛋”,以前顶多是说他烂人,现在长本事了词汇量都大了,这辈子还没人敢大庭广众下对他下 他动了动下颌,眸色似燃尽的灰,扭头对上夏夏的眼睛,“反应这么大,这方法果然奏效,放心,我一定不让你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一辈子供我糟蹋,亲手一个一个杀了你喜欢的那些人。” “我——靠——”卡尔窃声轻呼,手里的枪顺势脱落,险被身旁的阿布接了个正着,他看向阿布,“你看见了吗?还是我看错了?” 耳边传来不远处女孩的声音,引得两人放眼过去。 周寅坤看过来,无光的黑眸里映着的人不在耀眼,而是漆漆暗影。 “这么长的时间…,你折磨我这么长时间,开心了?满意了?从头到尾你都没有一句实话,为了家里的生意杀了爷爷,爸爸死后你把我带在身边是为了遗产,接着你觉得还不够痛快,就想要折磨我用我来发泄,再往后你为了打消我逃跑的念头,强迫我让我怀了你孩子,想用孩子来控制我,一辈子,逃不掉死不了!” 周寅坤神色微变,即将爆裂到头顶的怒火就在夏夏说到后面的时候降了分毫,她刚才说她差一点就信了,是不是也意味着,周夏夏实实在在对他动情了,原来她真的打算在他身边一辈子,之后也没有想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翻回去想,周夏夏确实没有起初那般抗拒他,还会动不动数落他,倒真有点寻常夫妻的样子。 “别碰我!杀人凶手!”她推着他。 “周夏夏!疯够了没?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消气!没完了?!” “夏夏,夏夏,很疼?我带你回去,好不好?”周寅坤语气都软了,经过第一次给周夏夏操弄的出血那回,他心理阴影面积就已经很大了,如果这会儿弄个大出血,八成不但孩子保不住,就周夏夏这个小身板,大概自己都要送个半条命出去。 “跟我回去到底好不好?!”没等她说完周寅坤就吼了出来,话音在夜幕下的山林里几遍回荡,攥着夏夏胳膊的手并没有松,而是想将人裹进怀里。 纠缠间,夏夏竟掏了周寅坤别在腰侧的手枪,抵在男人的身上,她语气冷冷的,“消气?你死了我就消气了,你死吗?” 男人直起身,没有退后反倒往前上了半步,任由那把枪撞在他身上,恣肆地俯视着那双冷若冰霜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开枪”。 “周夏夏!别太过分。” 又冷言道,“你杀了爷爷我让你跪下认错,这叫过分?” 男人嗤笑一声,“要怪就怪他一碗水总是端不平,死都死了,我为什么要跟他认错。” 还有一点就是周寅坤与何京婷如出一辙,当年的何京婷“谁敢欺负我爸,我就要弄死谁”,现年的周寅坤亦是如此,即便是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爹,伤了他老妈就是死有余辜。 周寅坤见状感到不妙,身体不舒服还跟他吵个没完没了的,又不能硬带回去,她挣扎起来万一磕碰到了,或者太过激动,那怕是会动了胎气,到时候在不吃不喝的寻死,就更不好办了,心里急的上火又束手无策,“你到底怎么才能跟我回去?!” “周夏夏,休想!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周寅坤看着她,一时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僵持着,最终男人先开口,“好,周夏夏你有种,路是你自己选的,从今往后你我互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