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和晚上都安排好饭局,除去原先那几个领导和张校长,又加了一些人进来,人数骤然增多,于是另添一桌,许惟一和梁风恰好分在了两桌。 许惟一直起身体,凤眼瞥他一眼,黑漆漆的眼珠子绕过他转一圈,往隔壁桌溜一圈,再转回来对他摇摇头,继续一口一口嚼着那根绿豆芽。 午饭结束后,许惟一整个下午都呆在旅馆,直到晚饭点,宋鹏来接她过去,还是中午那家酒店,不过这次和梁风并排坐在了一桌。 宋鹏注意到年轻高大的男人,仔细盯了半天,实在觉得脸生,拿起酒杯对着他问:“还没问梁先生是明城哪里人?” “梁兄弟大格局。”张校长立刻起身向他敬酒:“如果没有你们,学校根本办不成,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许惟一脑子还在神游,忽然后背传来不易察觉的轻拍,她发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后知后觉地站直身体,端起酒杯跟着人群,向旁边的梁风碰了杯。 许惟一刚端起来沾到唇边,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夺走了酒杯,她不备仰头喝了个空,视线不解地顺着手看去,对上那张略显陌生的脸庞。 喝醉又管他什么事呢?她懒得开口,也再没沾酒了。 包厢里走得七零八落,最后零星几个人也都走光了,少了宋鹏的特殊关照,许惟一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因胃里翻腾难受地低伏在桌上。 梁风站着居高临下地问她:“还好吗?” “宋鹏走了,我送你回去。”他伸手要扶起她,却被一把推开了,“不用,我打车就行。” 县里不比市里,统共就那几个地方,打车几分钟很快到达了。 许惟一看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胃里翻涌着巨浪,跑进厕所吐了个黑天暗地。 即使混在一众的北方人,梁风的身高也引人瞩目,他的头发剪短了,脸没什么变化,但明显更加成熟了,透着一股稳重的气质。 梁风自下台后便不见人影。许惟一找人问了几句,在校园瞎转悠好几圈,大冬天的竟出了汗。 呆了好一会儿,正想转身离开,低沉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在找我吗?” 后面半句话还没说出来,梁风就打断了她的话,“许惟一,我知道你在找我。” 脚步走的很快,几乎算小跑了,不知道有没有甩掉他,等到了教学楼后的音乐教室,腰腹间猛然传来一股大力,眨眼间被拽进了幽暗的空间里。 他的语气像质问,更像明知故问。 梁风俨然变成了受人尊敬的上等人,而她如今只是个依附上等人的下等人,面对身份地位上的巨大落差,她本该找个地洞钻进去,而不是没脸没皮地借谢昂山的风光在他面前丢人现眼。 梁风垂眼对着她的头顶看了会儿,松开门上的两只手腕,抬起她的下巴,光线很暗,只能看见她湿漉漉的眼睛。 梁风盯着许惟一,脸色逐渐变得阴冷,他认为她最没资格哭,就算要哭也不能让他看到才对。 许惟一:我想哭就哭,就哭给你看,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