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上,郝云正有些无聊的把玩着手机,随後便收到了h志宏传来的有关林希沅生平的资料。他点开那份文件,迅速浏览。 看起来林希沅几乎没有得罪过任何人,那麽为什麽曾家只有她一名侍nv遭到杀害呢?而且,为什麽凶手给林希沅定的罪名是傲慢?林希沅既待人谦恭有礼,又何来傲慢之说?不过倒是曾子翰 想到这,郝云有些头疼的转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象,藉此放空思绪。突然,街道边一名男子x1引了他的注意。 明明看起来是那样正常的一个人,但郝云却莫名被他x1引了目光。 郝云本想开门去追,回过神来却又想到,自己去追什麽呢? 不,说不定男子看的人并不是他。 那名警员用奇怪的神情看着郝云,道:「您怎麽了?」实际上,已经到医院门口许久了,警员也叫了郝云许多遍,但郝云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到。 郝云让警员在楼下等着,自己则进去医院找林思沅。 已经离开的郝云自然听不见警员说的话,他此时正在想着等会要见的林思沅。林思沅不仅是林希沅的弟弟,更是林希沅屍t的第一目击证人,对於案情或许能起到至关重要的帮助。但是也因为林思沅直接目睹姊姊凄惨的si状,而且jg神上疑似受到太多刺激,所以目前只能先将林思沅安置在医院里观察,毕竟不可能让林思沅继续在曾家住。 郝云推开房门,里头温度很低,他在一片白se的房间中看见了一名几乎和房间融为一t的瘦弱少年。少年躺在病床上,轻轻闭着眼睛,白se的房间、病床、人,就彷佛他和这个空间的时间和外界隔开,一切就好像是静止一般。少年脸se苍白,经过几天的休养仍旧毫无血se,眼睛下的黑眼圈浓重,看得出来已经很多天没有睡好了,但郝云却依旧能在他的眉眼间看出那是一名清秀的少年。 郝云从一旁找了张椅子,将它拉到少年躺的病床旁,随後坐了上去。 林思沅明显愣了一下,在这样的距离,郝云可以发现林思沅病号服下藏着的一条项链,只是那串项链的链子太细了,所以几乎是看不见的。 这时少年终於闷闷的开口道:「是。」 在听到姐姐的名字後,林思沅明显顿了会,移开了视线,眼神有些闪躲的道:「姐姐一直都待我非常好,自从爸妈去世,姐姐就持续照顾我到现在。她真的很努力在赚钱,每天回来即使再累都没有对我发过脾气,姐姐她明明就是一个这麽好的人,但是为什麽」林思沅说到最後越来越小声,直至听不见,郝云看见他的脸上早已爬满了泪痕,眼睛中充满着痛苦。 少年愣愣地点了点头。 林思沅缓慢地照作,原本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气息也不再紊乱。 林思沅原本想拒绝的话语在看到郝云诚恳的眼神後,语句在喉中滚动了一圈,最终咽下。他只是盯着郝云许久、许久,久到郝云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张了张嘴,轻声说-- 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无声地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一点十分、二十分、三十分,林思沅的脑袋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在又一次惊醒後,林思沅抬头看了眼时钟,正好是十二点整。 夜半时分,皎洁的月光从窗户中照进来,整个曾家非常安静,连树叶的声音都没有。偌大的宅邸中好似仅剩林思沅一人还醒着,黑暗中总感觉有谁躲藏在y影下。林思沅突然有点毛骨悚然,一丝凉意从他背脊缓缓向上爬,好似一条蛇顺着他爬,在他耳边轻轻吐着信子,粗壮的蛇身越缠越紧。他猛地回头,背後却空荡荡的。 林思沅突然听见了一丝细微的声音,好像是有谁在轻喘着气,在安静过头的曾家里显得万分诡异。他有些害怕,却仍旧向着声音的源头一步步走进,却在 他看见林希沅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身t像一只虾般蜷起,似乎难忍疼痛,喉头鲜血直流。林希沅痛苦地喘着气,双手紧紧揪住x口衣物,使那片布料满是皱褶,林思沅看见那儿是一片深深的红se。 林希沅看见弟弟,挣扎的手握住了林思沅颤抖的双手,她张嘴想说些什麽,却没有声音,只能急切地一张一阖。林希沅眼角有一滴泪缓缓滑落,在月光下,她的脸显得十分苍白,她勉力睁着眼睛,似乎是想在si前将林思沅的身影烙印在心中。 林思沅就这样亲眼看着亲人在自己身旁痛苦地si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无助地看着,看着血从姐姐身上淌出,看着姐姐咽下最後一丝气息,直到那颗心脏不再跳动,握着的手渐渐丧失原有的温度,最後变的冰冷僵y。只剩那双眼睛,兀自睁的大大的。 林思沅愣愣地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鼻腔中满是血腥味,恍惚间也不知过了多久。 好像有谁走了过来,又尖叫着跑走;月光不再照耀,yan光穿透了玻璃;他迟钝地感受到了从脚传来的麻,却不愿意移动,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过於真实的梦,只要他睁眼,林希沅便会温柔地将他拥进怀中。 林思沅用力抱着林希沅的屍身,後知後觉怀中这副躯t的冰凉,林希沅不会再回应他了。她已经si了,彻彻底底地离开了。 他听到有谁在他身边大喊,声音凄厉悲凉,却又突然发觉声音来自自己。 眼前出现一瞬的黑暗,下一秒,意识就彻底陷入了浑沌。 他早先便让h志宏手下的警员先行离开,因此他现在只能自己叫车回家了。正当郝云走到等候区前时,他猛然看见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郝云眨了眨眼睛,想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当他再次看向那一排排空着的座位时,白天那名青年却又实实在在地坐在那儿。 他在等人吗?在等谁呢?为什麽他的身影看上去那样难过?他--究竟是谁? 他停下了脚步,却不知道该怎麽做。虽然早上突然有gu想追上去的冲动,但是此刻当人真正站在眼前後,却又不知该说些什麽。他至今连那gu奇怪的冲动都尚未想明白,更不知该以什麽样的名义去跟青年搭话。 这时,原本低垂着头的青年突然动了动,他抬起头看了眼站在远处的郝云,眼神晦暗不明。随後便站起身,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臂,目不斜视地从郝云身旁擦身而过。对方经过时,一gu幽香从那人身上飘了过来,仅仅一瞬间,郝云却像是被电到一般,猛地震了下。 两人定定对视了几秒钟,随後,郝云便假装若无其事地将头转了回去,向着医院大门缓缓走去。而在郝云看不见的地方,青年嘴角漾出了一抹微笑,露出几颗微尖的虎牙,莫名地有些可ai。 郝云在心中微感奇怪,但又没有资格g涉一名陌生人的人身自由。 刚安静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又有一位不速之客突然闯入。林思沅原本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还以为是郝云又回来了。他回过头,却看见一名他并不认识的男子走了进来。 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男子只是站在那儿看着他,眼神在林思沅身上上下飘移,似乎是在确认些什麽。随後向前走了几步,却在看见林思沅脖颈上挂着的项链後,眸中燃起了怒火。黑瞳直直望着林思沅,像是要将他看穿。但他眼神中的愤怒却又在看见林思沅害怕的神情後倏然熄灭,重新变得冷淡,像是火焰燃烧完的黑se残渣,没有一点生机,冰冷且无情。 然後便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像是真的仅仅只是进来歇一会。但林思沅知道并不是这样,刚刚男子所展露出来的愤怒,与其说是对他,不如说是对林思沅身上那条项链的愤怒。 「黎雁宸。」男子嗓音清润,吐字清晰却并不大声,像低语,又像梦呓,也因此那个名字仅仅停留了一瞬便又融於空气中。 林思沅脑袋尚未反应过来,傻傻地盯着男子沉静的面容。 「喔林思沅。」被那双眼眸盯着,林思沅低下了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虚。也许是那双眼瞳太过澄净,又或许只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擅长应对他人,总之,林思沅就是无法强迫自己和他对视。 为什麽知道?林思沅很想问黎雁宸,却识相的没有问出口。 「你还好吗?」 「这样啊。」黎雁宸站起身,转头走向门口。 或许是林思沅的目光太过强烈,黎雁宸在门口停了下来,回头道:「对了 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整间房间又只剩下林思沅一人。 林思沅不得而知,但也没有机会问了。 他於是又去看窗外,窗户外的世界有蓝天白云,有繁华城市。他曾经属於那里的,和林希沅一起。他想起了两人曾经在街头乞讨的日子,那些日子虽苦,但每天却都过的十分快乐。他们虽然身无分文,却拥有彼此,互相扶持、同甘共苦。 今後,再也不会有了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想这些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出杀害初倩倩的人。 漫步在繁星点点的夜幕之下,黎雁宸缓缓向着街道彼端前进,一旁的景se从豪华大楼,转变为一般平房,最後是低矮的铁皮屋。 三人就这样隔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远远地互相看着,时间彷佛被按下了暂停,没有人说话。最终是较矮的那名青年率先温和地开了口:「好久不见,阿宸。」他音se清冽,在夜se中有gu神秘的魔力,黎雁宸却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 从看见那两人的那一刻开始,许许多多的回忆就涌上心头,那是他想b迫自己忘掉,但始终根深蒂固的时光,甜美甘醇却带着刺人的荆棘。 他是不是快要si了?好不甘心,他还没给初倩倩报仇,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si了吗?si在这个喧闹的市集里?这十一年来,从未留下什麽,或许从出生开始便是一个错误,能不能有谁来告诉他,他至少做对了什麽?不想要就这样不被人知晓地si去,也想让谁知道,他曾经活过,曾经呼x1过,曾经走过那麽多日子与痛苦,若还能有来生……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在一个y暗cha0sh的小房间里了。黎雁宸挣扎着想坐起身,这时一旁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你还是多躺一下吧。」 「你是谁?」 「黎雁宸。」 少年先是大声宣布道:「宇浩哥我回来了!」随後又看见已经醒来的黎雁宸,将身後的门一关、身上的东西一放,便跑到黎雁宸身前絮絮叨叨:「你醒啦?真是太好了,告诉你,你已经睡了两天了。整整两天!我都怀疑你是不是si了。对了,你叫什麽名字啊?怎麽会突然倒在路边?你知道吗?当时看见你突然倒下可快把我给吓si了……」 「喔。」被称作阿泽的少年乖乖应了声,随後语速的确r0u眼可见地慢了下来:「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连沐泽,那边的是宇浩哥,姓萧。你呢?叫什麽名字呀?」 「黎雁宸,」连沐泽念了几遍,道:「我可以叫你阿宸吗?」 此後连沐泽又问了黎雁宸原因,但只有这个,黎雁宸是怎样都不肯说的。而萧宇浩他们也不是八卦的人,知道每个人都有一两个不愿为外人所道的秘密,因此也没有强求。三人一见如故,又都没有了家人,最终黎雁宸也乾脆和他们一起过生活。 这日,三人正一起走在街上,背上是沉甸甸的包袱,里头装满了他们今天偷到的东西。黎雁宸和连沐泽又一如既往地在打闹,一旁的萧宇浩则静静地看着两人,夕yan的余晖撒在他的两位弟弟身上,照的两人浑身上下金灿灿的。 他又看了看黎雁宸,从连沐泽将黎雁宸带回家那天起,到现在三人也已经一起度过了三年。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一起创造许多重要的回忆,也足够改变一个人了。而对於连沐泽来说更是如此,和萧宇浩在一起的八年里,早已占了他人生中的三分之二。但萧宇浩却不禁在脑中想着,他们还会一直这样三个人一起过下去吗?未来会不会因为什麽事而分开呢?他们能永远是朋友吗? 罢了,只希望他们真能一直这样开开心心地过下去。们有想过未来吗?」 「就是,未来想成为什麽?要怎麽过?」 萧宇浩有些惊讶地问:「为什麽?」连沐泽好像从未表现出对这方面有兴趣。 听到这句话,萧宇浩在黑暗中轻轻笑了笑,道:「我们不太可能真的一起过一辈子。未来或许你会遇到喜欢的人,你会跟她结婚,然後两个人一起组一个美好的家庭。」 萧宇浩有些无奈,只当连沐泽年纪尚小,不懂这些。他摇了摇头又问道:「那阿宸呢?」 「恩,这样也是不错。」 「我的话,是律师。我跟阿宸一样,也只是希望可以和一个喜欢的人度过。」 萧宇浩笑笑道:「阿泽你可真会说,好吧,那便借你吉言啦。夜已深,休息吧。」 随後传来连沐泽的声音,带着些犹豫不决:「宇浩哥?」 「我才不会离开宇浩哥。」连沐泽轻声说。而後又将手收得更紧,从後头抱住萧宇浩,脑袋小心翼翼地靠在萧宇浩背上。 在听到那句告白後,萧宇浩全身僵住,愣愣地不知该如何回应,好在连沐泽以为他睡着了,不然明日他可不知该怎麽面对连沐泽。 萧宇浩自知很依赖连沐泽,对於他来说,从九岁那年将尚在街道上啼哭的连沐泽带回家中後,此後的每一年都有他。连沐泽已经几乎要成为萧宇浩人生中的一部分了,而萧宇浩也想像不出没有连沐泽的生活会是什麽模样。 一夜未眠。 富翁挺着大大的肚子,颐指气使的命令警察:「快,抓住他们!就是他们偷了我的手表。」 几人一路在街道上奔跑,跟警察相b,他们显然对这里的地形环境更加熟悉,带着一群警察在小巷弄中钻来钻去。然而警察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分成几队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 黎雁宸和连沐泽异口同声地喊道:「不行!」语气中是如出一辙的慌乱与不安。 萧宇浩道:「你们是我弟弟,我不能让你们被抓。」 「恩。」萧宇浩应了声。末了,他又补了一句:「放心。」 少年的声音冷淡却有力,纤瘦的背影在太yan下散发着光芒,连沐泽边跑边回头,萧宇浩永远都是这样,从来不顾自己,虽然看着x子冷淡,心里却是炙热如火。那就是他ai的萧宇浩,他的太yan、他的一切。他看着萧宇浩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连沐泽在心里暗自发誓,待他如自己所说那样平安归来,自己就要对他坦白心意。哪怕萧宇浩可能不会接受,他也想让他知道,他喜欢他。连沐泽想,自己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像这样疯狂、不计後果地喜欢上谁了。 那天晚上也是像今天这般下着暴雨,他听着墙外的雨滴声,躺在两位初次见面的人身旁。黎雁宸看了看睡得正熟的两人,轻轻起身走出门外。 身後突然传来冷冷的声音:「进来吧,外头雨太大。」是萧宇浩。 「快点,我可不想继续照顾你,麻烦的很。」连关心都要装作是不耐烦,果然是萧宇浩。黎雁宸默默地想着,随後依言回到屋内。 待一切都做完,萧宇浩就又默默走回床上。黎雁宸呆呆地站在他身後,并未移动,他突然说:「你不问我吗?」 「问你为什麽半夜跑出去淋雨?还是为什麽要哭?还是问你谁是倩倩姐?」 萧宇浩见他为难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你看,问 「本来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两个不愿为他人所知的秘密,不说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太痛苦而不愿意回忆,又或者只是单纯怕别人担心。但是不说不代表不信任,我也没有要b迫你告诉我,你不想说,那便不要说吧。」 「不过嘛,若你想找人倾诉,也随时可以找我。那些你不想说的事,就等到你觉得时间对了,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没让黎雁宸等太久,不多时,连沐泽便也冒着雨冲进屋内,雨水在他进来的瞬间挟着风泼进房中,随後连沐泽便重重关上门,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就像萧宇浩当年对他做的一样。 黎雁宸略显笨拙地拍了拍连沐泽sh透的脑袋,连沐泽呆呆地任由他替自己擦拭。 最终,直到太yan都出来了,萧宇浩仍旧没有回来。 「好了,阿泽。」 「他怎麽能这样言而无信?他怎麽可以就这样离开我们?」 「你知道吗?阿宸。」连沐泽突然说道:「我本来是想着,等宇浩哥回来,就要跟他坦白我的心意的。」 「是啊,我ai他。我还来不及跟他说,他怎麽能就这样离开了……」 门打开後,连沐泽猛地大声尖叫,黎雁宸赶紧也冲出门外,生怕连沐泽出事。 门外是萧宇浩,但萧宇浩此刻灰头土脸地倒在地上,原本白净的脸上出现几道血痕,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萧宇浩腰侧有一道狭长的口子,正向外不停流着血,而萧宇浩本人早已昏迷。然而即使是这样,他手里仍旧紧紧抓着什麽东西不放。 连沐泽想起偷表时萧宇浩曾高兴地对他道:「如果能将这只表卖出去,我们或许就能搬去一间更好的房子。」那双眼里闪着光,怀抱着对未来美好的渴望。 两人合力将萧宇浩抬进屋内榻上,手忙脚乱地替萧宇浩处理身上的伤口。那道口子划的极深,而萧宇浩又带着伤口跑了整晚,丝毫不敢休息,再加上淋了雨,於是此时便发起烧来了。 但黎雁宸心里明白,他们本就是靠偷窃为生,有一顿没一顿,根本不可能会有那种东西。他於是只能拿来一些破旧衣物,和连沐泽两人一起试着将萧宇浩侧腰上的伤口堵住。 连沐泽坐在萧宇浩身旁,紧紧地凝视着昏迷不醒的萧宇浩,手里拿着sh抹布替萧宇浩降温。黎雁宸在一旁看着,默默走向前,对连沐泽道:「先睡一下吧,你也一整晚没睡了。」 见连沐泽如此坚持,黎雁宸也只好轻轻叹了口气道:「别勉强自己。」接着便走到一旁椅子里坐着休息。 他又向右看了看萧宇浩和连沐泽,前者尚未清醒,而後者则显然是累的睡着了,枕着手臂睡在萧宇浩床前。 「你醒了。」少年哑着声音道,话语中没有包含任何一点情绪。黎雁宸从未见过这样的连沐泽,印象中的连沐泽永远都是开心、无忧无虑的,声音也永远都是高亢激昂,像个小太yan般绕着他和萧宇浩转来转去。当然,主要是缠着萧宇浩。 连沐泽站起身,在房间中四处走来走去,一下去看看窗外,一下又蹲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麽。突然,他像是下定决心般走到黎雁宸身前拉着他的手就要走出门。 连沐泽顿了顿,转身,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方才……有人来找我们,那个人告诉我,他有办法救宇浩哥。」 连沐泽看着黎雁宸,沉默着低下了头,道:「好……」 连沐泽全程都安静得有些诡异,只在带路时才会说一两句,其余时间大多只是面无表情地默默走着。但黎雁宸并未去深究这背後的意义,全当他只是太担心萧宇浩了。他只知道,萧宇浩现在需要他们的帮助。 沉默了一路的连沐泽总算说话了,他淡淡开口:「再等一下……」 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眼 为什麽?黎雁宸心中只剩下这句话。 直到那人轻轻笑了下,黎雁宸才猛地回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那人缓缓从座位上站起,动作貌似从容优雅,但配上那副庞大的身躯就显得有些刻意为之了。他绕过桌子,脸上堆满着笑容,一步一步背着手走向黎雁宸。 「一个一个慢慢问。」见黎雁宸不愿意和他握手,曾子翰也只是悻悻地将手收回,但他盯着黎雁宸的目光却让黎雁宸浑身上下都有点不舒服,曾子翰随後开口道:「你们不是要救萧宇浩吗?难道从没想过要付出什麽代价?」 曾子翰幽幽开口:「你。」带着渴望的眼瞳直直盯着黎雁宸。 或许是黎雁宸的表情太过惊讶,曾子翰看着看着突然大笑了起来,道:「那小子没跟你说吧?唉,真可怜。」他走向动也不动的黎雁宸身前,一只手搭在黎雁宸腰上,暧昧的捏了捏後又说:「我想要你。」 曾子翰拍了两下手,门外突然走进一名侍nv。nv孩面无表情地说:「老爷,有什麽吩咐吗?」 侍nv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她转过头看向黎雁宸,像是终於注意到有这个人般。接着不等黎雁宸看清,原本看似瘦弱的侍nv突然在几秒钟内欺身向前,转眼间就到黎雁宸身前了。黎雁宸一惊,转身想逃,便被侍nv毫不留情的抓住手臂,又从繁复的裙子皱褶某处拿出两副手铐将黎雁宸双手双脚都铐住。动作熟练地像是早已做过千百遍一般,然而即使是这样大幅度的动作,侍nv脸上却不显一丝疲态,反而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与闲适。 黎雁宸躺在地上疯狂挣扎,曾子翰则拿出一根菸,缓缓ch0u着,边ch0u边看黎雁宸徒劳的想挣脱。他嘴角带着微笑,直至把那根菸ch0u完,他才又迈开了步伐,向黎雁宸走去。 曾子翰像是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一般,笑的全身肥r0u都一起跟着抖了抖,他边笑边说:「真是可ai啊,希望你等等还能这麽说呢。」随後便将黎雁宸像拎小j一般抓起,用力地一把按在房间正中间的书桌上。 黎雁宸只是闭着眼睛,默默承受这一切。他紧咬着双唇,咬到都出血了仍然一声不坑,只在几乎承受不住的时候深深x1着气,而这样的反应又往往让曾子翰更加兴奋。 又过了一段时间,黎雁宸已经默默穿完所有衣物,坐在地毯上等待了许久。这样安静的氛围最是适合遥想过去,黎雁宸脑中此时便有好几个人名闪过:黎柏yan、夏薇、初倩倩、萧宇浩……以及,连沐泽。 思及此,他不禁感到有些复杂。 来人并非曾子翰,却也没有多好。 侍nv安静地走进房内,只发出了一些轻微踩踏的声音。她四下看了看,又走到桌子後方,於是便想当然尔地看见坐在地毯上的黎雁宸。 这种受制於人的感受实在很差,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黎雁宸很清楚自己不是第一个遭受这种对待的人,但他却不知道他──或者说他们,在经历过这件事後曾子翰会如何「处理」。 这时侍nv终於有了下一步动作,她对黎雁宸伸出一只手,温和地问道:「还站得起来吗?」 侍nv领着他走出房间,令黎雁宸意外的是,门外只有两名侍nv守着,并无他想像中的士兵。但想到眼前领着自己向前走的侍nv是如何在几秒钟内将他制伏,他又不觉得意外了。或许曾子翰的侍nv全都是如同这名侍nv一般,那便自然是不需要任何士兵了。 「啊、恩,林希沅。」不知该说什麽,於是黎雁宸只是呆呆地重复了一遍林希沅的名字。 十三号……他如今竟连名字都没有了,黎雁宸为自己如今的境遇感到非常可笑,他安慰自己至少听起来他暂时不会si。 「等等……你就会见到他们了。」 林希沅带着黎雁宸来到走廊尽头,她从裙子中的某个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钥匙却将另一个闪着银光的东西一并g了出来。黎雁宸看见林希沅小心地将那个东西和钥匙分开,她转过身,手上是一条项链,银制的链子又细又长,上头有一个小小的圆球,如果不仔细看绝对会不小心漏掉。林希沅依旧是维持着优雅得t的姿势,见黎雁宸好奇地看着项链後便道:「你让我想起我 「虽然你们长的并不像,但怎麽说呢,大概是你们身上的氛围有点相像吧。」 林希沅很快就又回过神来,又变回那个对一切都感到木然,彷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让她的情绪有一丝波动的侍nv。但黎雁宸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因为就在方才,这名侍nv还因为想起弟弟而感到快乐。林希沅低着头,用手触碰着墙壁0索了一会,像是在找寻着什麽,随後将墙壁推开。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出现了一扇门,一旁的黎雁宸早已是目瞪口呆,方才在这里站了这麽久,竟完全没有发现这里隐藏着一扇暗门,他傻傻地看着林希沅用极快的速度将墙壁後的一扇铁门打开,并在铁门打开後朝黎雁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直到走到最下方,黎雁宸终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在一间空旷的地下室里,有许多人赤着身子被关在铁笼中,那些人或躺或坐,但即使是躺着也没有太多空间可以伸直背脊。每个人在看到林希沅时都面露惊恐,又在看见黎雁宸後松了口气,难道说……他有些愕然地转头看向林希沅,但侍nv只是用那双淡漠如琉璃般的眸子看着他,冰冷的目光冻的黎雁宸一个哆嗦,林希沅走到一只空着的铁笼旁,将门拉开。 他缓缓走向林希沅,走向那些人在的地方,走向那只空着的铁笼。他觉得脚下的每一步都万分沉重,又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实际上却也仅仅不过是短短的一分钟。 就好像是在作梦一般,一天前他还和萧宇浩跟连沐泽两人一同睡在一张小小的床上,但现在他却已经被连沐泽背叛,被曾子翰关在这样一个小小的铁笼中,不见天日。这一天未免也发生了太多事,使得黎雁宸的脑子万分混乱。 他清楚地听见林希沅走上楼梯的脚步声,以及在遥远的上方所传来的重重关门声,「砰」一声将底下的一切全都封住。这时,原本静默的空间中突然有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音se有些稚neng,却彷佛充满着活力,黎雁宸的思绪被这声音拉回此刻。 黎雁宸猛地回头,看见离自己最近的另一个铁笼中同样坐着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少年的皮肤很白,脸se却是十分惨淡,看得出来那是长年囚禁所导致的。他浑身上下都瘦的几乎能看见皮肤下的骨头,而在那样一副瘦弱的躯t上,却遍布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有些早已结痂,有些只剩疤痕,有些还流着血。但这名少年却彷佛感受不到疼痛,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黎雁宸,就像只兔子般,那眼神中不带任何恶意,仅仅是纯粹的好奇。 见他回话,少年显得分外高兴,笑嘻嘻地道:「我是十号,你呢?」 经过一番交谈,黎雁宸得知对方不仅年纪b他小,而且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年左右。 十号懵懂地点了点头,随後又问了句:「怎麽了吗?」他不懂十三号为什麽反应如此大。在他看来,在这里虽然身上总是很疼,而且曾子翰时常对他做一些他不喜欢的事,但至少还不至於饿肚子,一天中总是有那麽一餐可以温饱。不像他曾经的家,十号回想着,却已经有点想不起来那个家的模样了。 晚上,两人中间隔着铁笼相互倚靠,十号独自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黎雁宸看着房间角落的通风口,或许是因为离地面已经太过遥远了,那儿并没有月光洒下。他们会知道已经晚上了也仅仅只是因为刚才林希沅将饭菜送了下来,十号告诉黎雁宸,这儿大部分的供餐时间都是晚上,否则他们又怎知一天已经过去? 十号歪着头思考了一下,答道:「刚来时,我也的确想过要离开,可是我不知道我能逃去哪里。是阿,活在这里是很痛苦,可是离开了这里,难道出去了就不会痛苦吗?」十号的声音听起来是那麽遥远,彷佛已经随着自己的想像离开了这间y暗的地下室,他沉默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啊,是个孤儿。」 「从有记忆以来,我就住在一家孤儿院里,院长常常都不给我们饭吃,还会在心情不好时打我们。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很久很久,有一天,院长把我叫了过去。她告诉我,曾子翰想领养我。我很高兴的跟着他回家,然後就被他关进这里,直到现在。如果你问我,我是否想离开这里,那麽我想答案是肯定的,毕竟谁会喜欢每天被关在笼子里呢?」少年苍白的面容笑了笑,却又道:「但我离不开阿,我早就……已经放弃了。」 他举起细瘦的手臂,上面满是伤痕,十号凝视着高举的手臂,他将五指张开,默默地观察着,随後又用力握紧,彷佛是要将什麽东西狠狠抓在手里一般。 「我大概……也没剩下几年了吧。」 「咦?」十号没料到他会这麽说,於是惊讶地望着他。,我原本以为日子会这样幸福的过下去。可是有一天,那个人被杀了,但只因为她的身分,没有人在乎她被谁杀了、为何而si。」黎雁宸独自缓缓叙说着,十号听出他声音中隐藏着愤怒,「那是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她就这样si了。我发过誓会替她找到凶手,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离开这里。」 「好吧。」笑笑道:「我就相信你这一次,可别让我失望啊!」 「好啊,我们来拉g?」十号边说边将手从栏杆间隙里穿过,虽然没办法全部伸出去,但好歹能更加靠近十三号。两人就这样努力伸着手,在空中虚虚拉了一个g,彷佛这样就真能达成心愿。 地下牢房的日子总是过的非常缓慢,每天都是一样的行程,日复一日。累了就睡,醒了就和十号或其他人聊聊天,一起互相加油打气。这里的每个人都互相用编码相称,只需要知道编号就能知道谁先来的,奇怪的是,黎雁宸从未见过十一号和十二号,恰好是十号和黎雁宸中间的两人。黎雁宸虽然对此感到不解,却也没有多问,他想,那两人大概是凶多吉少了吧。 在时间缓慢的推移中黎雁宸渐渐认识了所有人,每个人的个x都不尽相同,对於自己身处囚笼的反应和想法也都不一样,不过大部分人都已经放弃逃离,就如同一开始黎雁宸看见的十号一般,就算面上不显,骨子里也早就腐烂的彻彻底底。 众多少年中,初来乍到的黎雁宸显然是最常被曾子翰挑中的一员,或许是因为曾子翰对他的新鲜感还未过去,但最根本的原因则是因为黎雁宸总是不愿意屈服,在这麽多彷佛一只破玩偶般任人摆布的少年里,只有他会用尽一切力气挣脱,即使最後的下场永远都是被曾子翰抓回,承受更凶狠的对待。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对黎雁宸怀抱好感。三号就是那名讨厌黎雁宸的人,他和其他人不同,这麽多年下来,那些几乎和他同时进来的,b如二号。甚至是更晚的如四号跟五号都已经被曾子翰──或者说被林希沅「处理」,但他却始终没有遭此厄运。正因如此,他认为自己对曾子翰而言是独一无二的,而他也ai上了曾子翰,以一种奇怪又扭曲的心理。但是,自从十三号出现,三号默默想着,他被选中的次数大幅减少,他後知後觉的发现或许自己并非独一无二的,但他拒绝承认这点,反而将一切的过错都推给十三号,认为十三号g引曾子翰。 「十三号,身t怎麽样?还可以吗?」三号听出那是八号的声音。 上头的门又开了,脚步声安静又缓慢,三号知道那是林希沅来了。待在这里这麽久了,他已经可以分辨出曾子翰跟林希沅脚步声的差异了,三号不感兴趣地将头靠在栏杆上,他闭上了眼睛决定小憩一会,他想为可能到来的曾子翰保存t力,那已经几乎是他唯一感兴趣的东西。这次,可不能再被十三号抢走曾子翰了。 但这一看却差点让三号震惊的叫出声,不为别的,正因为林希沅轻声说话的对象是他最讨厌的十三号。他怒不可遏的看着十三号,心里冒出了一个声音:为什麽?自从十三号来了以後,三号感觉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喜欢十三号,就连曾子翰都开始对他不理不睬,却对那个不断拒绝他的十三号ai不释手。而现在居然连林希沅都这样亲切地对待十三号。 这让三号更加生气,他忍不住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抓向正在清理笼子的林希沅:「为什麽?」沙哑的声音响起,林希沅看着三号,这是她第一次正视他。 「什麽为什麽?」冷淡的眼睛凝视着三号,冰凉的视线下移,看着三号抓住自己的手,眼中似乎有些嫌恶,三号也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霎时惊的将手缩了回来。 上头的关门声再次响起,三号愣愣地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连身旁六号的关心都没有多加理会。 又是一天平平无奇的日子,黎雁宸已经几乎要习惯这样的生活了,他和其他少年 「其实这也是那时候和我一起的孤儿院的朋友们帮我取的,说我皮肤很白,跟雪一样,就叫我小雪了。」小雪有点难为情地道:「有点像小nv生吧?」 听到这句话,小雪微微愣了一下,随後开心地道:「真的吗?谢谢你。」 那晚两人又聊了许多,吃完饭过後,靠在各自的笼子中互相诉说着。 听见这句话,黎雁宸罕见地沉默了许久。小雪见他似乎并不乐意谈起这件事,便想赶快带过:「啊……如果不想说,也不要勉强喔。我们可以来聊聊别的……」 小雪有点後悔问黎雁宸这个问题了,他顿了会,正想道歉,就见黎雁宸又抬起头:「乾脆跟你说说他们的故事吧。我原本有一个非血缘关系的哥哥和弟弟,弟弟救了我,哥哥则非常聪明,是我至今见过最聪明的人了,明明没有b我们大多少,却知道很多事。他还会说睡前故事给我们听。对了!」黎雁宸想到了什麽,「他之前跟我说过七宗罪,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黎雁宸思索了一下,道:「这个故事,是他说给我听的第一个睡前故事。」少年将记忆中的故事缓缓说出── 最後,大战终於结束,路西法和那些跟随他一起背叛神的天使们被贬到地狱。他们在混沌中坠落,一直不断往下坠,坠了九个日夜。到了地狱的恶魔们在贪婪玛门avaritia的指挥下用他们挖掘出来的财宝建造各自的g0ng殿,路西法理所当然得到了最好的那座g0ng殿,那是玛门替他建的,那座恶魔之首的g0ng殿名叫潘地曼尼南。 暴食别西卜gu最有名的形象是一只大苍蝇,他也是所谓的苍蝇王。se慾阿斯摩太xuria大部分时候的形象都是年轻美貌的少nv,他会骑着地狱的龙,手拿涂有剧毒的枪。 小雪啊了一声,总算是回过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 黎雁宸不知道的是,小雪其实并未立即睡去,他听着黎雁宸绵长的呼x1声,睁着一双大眼睛,似乎在想些什麽,又似乎什麽也没想。 不过也用不着黎雁宸再去多加猜想,当天晚上他就身t力行的明白了那张铁桌的作用。黎雁宸被锁链綑绑在铁桌上,手脚都被缚住,再也没有逃离的机会。冰凉的铁桌刺激的他在被迫躺上去後忍不住缩了缩身子,银白se的铁链将他的肤se又衬得更白,曾子翰满意地欣赏着黎雁宸被迫躺在上头的模样,不乖的小猫被迫臣服的样子真的太容易引起他的施nve慾了。 原本以仰躺姿势任人宰割的黎雁宸突然道:「你说什麽?」 曾子翰俯下身,将双臂撑在黎雁宸两旁,使黎雁宸完全被他圈在怀中:「我说的是林希沅呀,就是那个每天给你们送饭的侍nv。」 他一边0着黎雁宸,一边在他耳边轻声说:「林希沅可真是个好姐姐啊……为了弟弟她可以做出许多我都做不出来的事呢!老实说,我原本领养他们姊弟俩是因为看中她那个弟弟林思沅,但没想到林希沅为了让我不要碰她弟,居然帮我找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来满足我。」 「她真的很聪明。」曾子翰叹道:「她甚至建议我可以建造一个地下室,由她来给你们送饭,要怎麽把地下室藏起来的想法也都是她提的。甚至连那些太过无趣,我已经玩腻的也全都交给她处理,她还真是天生的好手啊。生下来就是有这方面的才能,简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一块表被偷呢?」 他哑着嗓音道:「怎麽样?」看着身下那名眼中隐隐蓄着泪水,却迟迟没有落下的少年,牙关咬得紧紧的,随着他的动作身t像是也要一并碎成一片一片的。或许早就碎了呢?曾子翰真的太喜欢这样的少年了,自从有了他,曾子翰都不需要林希沅再去找新的来替代了。 「哈哈,太好了!」被拒绝後的曾子翰并未生气,倒不如说,他最喜欢看的就是少年想反抗却又反抗不了的模样,这简直完美的戳到了他变态的x癖,满足了他的幻想:「那你就好好受着吧。」 「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