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里sh气很重,又闷又sh的很不舒服,几人走了许久,靴子踩在石头阶梯上的声音没有断过,越往下走就越感觉空气的稀薄。正当几人开始怀疑阶梯是否有尽头时,走在最前面的h志宏突然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什麽奇怪的味道?」 这时,一直走在前头的h志宏突然停下了脚步,身後的郝云被他挡住,看不见前方景象,只瞧见前头隐隐有光。他推了推h志宏,问道:「怎麽了?」 那是一个牢房,左右两侧都是一间又一间的铁笼,铁笼里是一个个的人,他们在狭窄的笼牢中无不蜷曲着身t躺在地上,身上不着寸缕。这些人的笼子中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排泄物堆积在一旁,显示出这里已经许久都没有人来过了。郝云快速扫过每个人,发现除了几个空笼子之外,其他笼子中的人都是男子,准确来说,是白皙的美貌青年。 郝云突然发现一名与众不同的青年,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不仅身上满是鲜血,而且是唯一一个不在铁笼中的人。整个地下牢房的左侧有一个铁造的台子,而那名青年便侧躺在台子上,纤细手腕被铁链链住绑在台子上。郝云走向前,发现台子前的地板上被人用血颤抖地写下了一串小小的字,如果不认真看是绝对注意不到的──毕竟这里满是鲜血。他蹲下身仔细地瞧,发现那同样是拉丁文。acedia。「怠惰。」他小声地缓缓念道。 这三个英文字母将三具天差地远的屍t连结在一起,贪婪、傲慢、怠惰,市长、侍nv、禁脔。郝云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回头看了看h志宏,随後站了起来走到一边。他轻轻闭上眼睛,看起来就像是在休息,拧起的眉头却昭示出他其实是在思考什麽。 此起彼落的声音在地下室中响起,却无一例外都是噩耗。 h志宏脸se煞白,凶手还没找到,却又平添了好几条人命。这让他如何交代?他转头看向从下来便安静异常的侦探,几乎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郝云身上,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查觉到背後的视线,郝云回过头,道:「这不是凶手杀的。」 郝云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望着忙碌的警员,却莫名让人觉得,他其实是在看着更远的地方:「刚刚进来曾家,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曾子翰以清廉着称,曾家宅邸从外头看也是灰灰暗暗的,丝毫没有一名市长家的模样,进来後却有各种名贵的装饰,华丽异常。试问,就算并非像外表那样穷苦,又要如何解释曾子翰哪来这麽多钱建造这些?」 「很简单,曾子翰大概不是表面上的清廉。而这个地下室在曾家里,曾子翰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有很大概率,是曾子翰建着自己用的,鉴於所有受害者都是年轻的貌美男子,曾子翰」他没说完,h志宏却大概明白了。 h志宏沉默了,郝云却继续问道:「你知道七宗罪吗?」 「七宗罪,顾名思义是七个罪。还记得刚刚的贪婪吗?那便是其中一罪,剩下六个分别是傲慢、忌妒、愤怒、怠惰、暴食、se慾。依我看,凶手认为曾子翰是贪婪,那名侍nv则是傲慢,看见那个躺在台子上的青年了吗?那个台子前的地板上也被写了怠惰。一定还有另外四人是凶手认为有罪的,这不是单起谋杀案,这是有预谋x的连环谋杀案。」 两人相对无言,郝云突然道:「我想先去医院找林思沅。」 郝云临走前又去看了看那名满身鲜血的si者。男子的身形有些稚neng,看着似乎还不到十八岁,脖颈间有红红的印痕,大概是被谁勒伤。不是曾子翰,就是那名不知x别的凶手,郝云更倾向於前者。si者背上有被鞭打的痕迹,他身上的血迹就是从这而来。郝云稍稍弯下身看了看这个台子,发现台子下方的柜子可以拉开,里头尽是一些带有陈旧血迹的「道具」,诸如皮鞭、手铐、项圈等,种类繁多。郝云又看了看屍t,发现男子眼睛紧紧闭着,眼球因窒息而凸起,不过他的嘴角微g,看起来倒是去世的十分宁静。而在脚踝处也有被铁链摩擦破皮的痕迹,在在显示出他生前遭受过怎样的对待。 正忙碌着的h志宏回头看了看si者,点了点头。 警车上,郝云正有些无聊的把玩着手机,随後便收到了h志宏传来的有关林希沅生平的资料。他点开那份文件,迅速浏览。 看起来林希沅几乎没有得罪过任何人,那麽为什麽曾家只有她一名侍nv遭到杀害呢?而且,为什麽凶手给林希沅定的罪名是傲慢?林希沅既待人谦恭有礼,又何来傲慢之说 清廉的市长被凶手安上的罪名是贪婪,那麽或许林希沅也是这麽一回事?但那名青年又为什麽是怠惰?郝云突然有了想法,说不定凶手其实是被曾子翰囚禁的禁脔之一,毕竟那几个空着的笼子只有一个笼门大开。 男子穿着白se的t恤,宽松的衣服歪歪斜斜的,露出一段jg致的锁骨,0露在外的皮肤白的晃眼。他头上戴着蓝se鸭舌帽,y影投s在脸上,将半张脸都遮在帽檐下,隐隐约约地使人看不清楚。他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头发有些长,将後颈都遮住了,耳边有两绺发丝长至脖颈处。或许是因为太yan照s下的关系,男子的发se看起来有些淡,几乎是棕se的,几缕不安分的头发从帽子旁露出。他穿着黑se长k,将手cha在k袋里,脚下是一双黑se运动鞋。 不知是不是错觉,男子藏在帽子下的眼睛突然直直看向了他,那双漆黑的眼瞳和郝云隔着防窥膜对上了几秒钟,随後男子弯起好看的眼睛笑了笑。待郝云再抬头,男子已经走到对面街道了。 之後的路上郝云满脑子都是方才所见的男子,一遍遍回想着刚才的情景。他自己都有些疑惑,明明是初次见到对方,两人甚至是隔着防窥膜,但为什麽那名男子却好像知道自己在车中看他?而他又为什麽会有一gu想追上去的冲动? 等到警员叫他时,已经到了医院门口了。 郝云回过神,怀着歉意道:「没事,在想案子罢了。」 而在郝云下车後,那名警员便嘀嘀咕咕地说:「这哪里像在想案子?明明更像小张每次想他初恋nv友的模样呢。」 进去病房前郝云先找负责照顾林思沅的护士询问过林思沅近几日的jg神状况,根据护士告诉他的情况,林思沅最近虽然仍旧时常做恶梦,但已经能正常和他人g0u通无碍了。「不过,我们还没直接询问他有关姊姊的事,没办法保证他能够稳定g0u通。」护士最後郑重地和郝云这麽说。 听见房门开启的声响,那名少年才慢慢睁开眼睛,有些费力地抬头看向了走进来的郝云。木然的眸中因为郝云的到来而出现了一丝疑惑,却也仅仅持续了一下下,转瞬间又变回了原本无神的模样。 「我是侦探郝云,目前负责市长家中发生的命案,能请你回答几个问题吗?」 虽然林思沅并未回答,但郝云仍旧开口问道:「你是林思沅吧?」 「在你眼里,林希沅是个怎样的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请看着我。」 郝云握住他的手,少年的手很冰冷,几乎要冻的人直打哆嗦。郝云将语速放慢,缓缓道:「请你先x1一口气,然後吐出去。慢慢地x1气、吐气。」 郝云又接着道:「现在,虽然会很痛苦,但能请你跟我描述林希沅最後的模样吗?她有没有留下什麽话?」 将近十一点,林思沅做完一天的工作,正在房间中乖巧地等待林希沅回来。他今天有些困了,却仍旧强撑着想和姐姐说晚安。 林希沅平常都是在将近十一点便会回到房间,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这麽久,林思沅也不禁觉得奇怪,担忧的思绪悬在心头。他於是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在曾家四处寻找林希沅。 害怕的感觉叫嚣着要他返回房间,但是担心姐姐的心情驱策林思沅继续在曾家寻找消失的林希沅。 他看见林希沅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身t像一只虾般蜷起,似乎难忍疼痛,喉头鲜血直流。林希沅痛苦地喘着气,双手紧紧揪住x口衣物,使那片布料满是皱褶,林思沅看见那儿是一片深深的红se。 林希沅看见弟弟,挣扎的手握住了林思沅颤抖的双手,她张嘴想说些什麽,却没有声音,只能急切地一张一阖。林希沅眼角有一滴泪缓缓滑落,在月光下,她的脸显得十分苍白,她勉力睁着眼睛,似乎是想在si前将林思沅的身影烙印在心中。,随後节奏变慢许多,四下、五下、六下 七下、八下、九没有第九下了。 许久、许久。 某个人走近,想将他和姐姐分开。那个人,好像是个警察。 是谁si了? 「啊啊啊啊啊--」 郝云从病房中走出,沉重的脚步声敲在医院静寂的空气中,已经是傍晚了,整个医院也开始安静下来。 在几排蓝se的座椅中,青年坐在最後方那排的角落低垂着头,他仍旧戴着那顶鸭舌帽,因此郝云仍旧看不清他的脸。窗外路灯的光照shej1n来,打在青年单薄的背脊上,不知为何,此刻的青年看上去就像是隐身在黑暗中,叫人看不真切。背上的光分明是那样明亮,可为什麽青年看上去却是如此佝偻,倒像一名年过古稀的老人,和他的年纪极度不相符。 一瞬间,郝云脑中闪过无数想法。 贸然上去肯定会被当不怀好意的怪人吧? 他悄悄回头想知道对方究竟要去往何处,青年却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彷佛有所感应似地转头瞥了郝云一眼,极黑的眼眸像是冰冷的深渊,慑人心魄。这很明显不会是一名还未成年的青年所会露出的眼神,这让郝云更加好奇青年究竟经历过些什麽了。 打开医院大门的一瞬间,郝云从眼角余光中瞄到青年站在一间病房门口,一只手握着门把,却迟迟没有推开。不知是不是记岔了,但那个位置似乎就是林思沅的病房。 病房中,少年仍是苍白的彷佛和房间融为一t。 这名男子着实是长得十分养眼,白皙的皮肤、漆黑的眼瞳、高挺的鼻梁、jg致的眉眼,虽说身材有些单薄,但已是足够的好看了。即使只是穿着最为普通不过的白set恤和黑se长k,也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静默了几秒钟,林思沅细细的声音响起,带着些防备地落在空荡荡的病房中:「你是谁?」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林思沅,动作优雅地在那张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正是郝云方才坐过的位子。男子向後靠上椅背,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要小憩一会。 但这之後又过了很久,男子都并未说话,只是舒适的坐在椅子里休息。正当林思沅困惑的看着男子,怀疑他是否真的睡着时。 「咦?」 「我的名字,黎雁宸。」男子的语句中透着无奈,他终於睁开了双眼,又重复了一次。 「恩,我知道。」黎雁宸道。 於是气氛又陷入了沉默,但很快,男子便出言打破了沉默。 「咦这、这个,不?啊,不对,现在已经还可以了。」面对黎雁宸的问题,林思沅有些措手不及,支支吾吾的回应着。 这就走了?林思沅疑惑地注视着黎雁宸的背影。 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整间房间又只剩下林思沅一人。 林思沅不得而知,但也没有机会问了。 他於是又去看窗外,窗户外的世界有蓝天白云,有繁华城市。他曾经属於那里的,和林希沅一起。他想起了两人曾经在街头乞讨的日子,那些日子虽苦,但每天却都过的十分快乐。他们虽然身无分文,却拥有彼此,互相扶持、同甘共苦。 今後,再也不会有了黎雁宸竟松了口气。他害怕见到一个悲伤难以自制的林思沅,却也感到些许愤怒,林思沅凭什麽可以活得那麽自在? 初倩倩……黎雁宸此生遇过唯一一位真正对他好的人。 这里人烟稀少,景se破败,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光彩。黎雁宸在其中一栋残破的铁皮屋前停下脚步,他看着几步之外另一栋屋子前站着的一对黑se人影,其中一人嘴里正喃喃念着什麽,另一人则是静静地看着那人专注的神情,黎雁宸眸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他不确定眼前所见是否为真,有可能那麽巧吗?不,说不定只是他认错了,但是,那两人的身影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却又是如此相似。四个身材高矮不一的身影在黎雁宸眼前缓缓重叠,里头的一人却也注意到一旁的黎雁宸,原本正在观察那栋破败屋子的视线转了过来,两人视线短短相接一秒,俱是在对方眼中看见不可思议的情绪。那人身後,一名更为高大的青年也转过身来,同样在看见黎雁宸的瞬间瞪大了眼睛,那人小声地道:「阿宸……」 听见那个熟悉却又不熟悉的称呼,黎雁宸眼睛睁大了一瞬,他张了张口,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麽。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事,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人以及──那名站在他身後的青年。 初次见到萧宇浩和连沐泽那天,黎雁宸正在街道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烈日当空,他又久未进水,行路至此,早已是撑不下去。在一旁行人习以为常的冷漠目光中,黎雁宸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 眼前慢慢看不清东西,在意识彻底消失前,黎雁宸依稀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扶起他。是谁?下一刻,便彻底昏了过去。 黎雁宸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房间另一头坐着一名少年,年纪看起来b起自己长了几岁,白净的脸上眉眼间处处透着冷漠,倒是和声音给人的感觉一样。少年在灰暗的房间中正藉着外头的yan光一本厚厚的书,神se十分认真,见黎雁宸看向他,也只是淡淡抬起头望着黎雁宸。 少年道:「萧宇浩。你呢?」 「喔。」萧宇浩应了一声,便继续看着手里的书,不yu多加理会的意思十分明显。黎雁宸正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听萧宇浩先前说的乖乖躺回去,突然房门被打开,一位晒得有些黑的少年蹦蹦跳跳的进来。 萧宇浩从少年大喊时便将手里的书阖了起来,见黎雁宸有点不知所措的模样,在一旁轻轻笑了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但在看见黎雁宸求助的目光後还是说:「好了,慢慢说,阿泽,他都快被你吓si了。」 「黎雁宸。」 黎雁宸愣了下,他还从未被人这麽亲切地叫过名字,他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连沐泽见他同意,更是开心地手舞足蹈。黎雁宸被他的热情感染,也发现两人并不是坏人,渐渐没那麽不知所措了。 三人中,又以萧宇浩最长,黎雁宸次之,连沐泽小了一岁,最幼。此後,三人一同住在小房中,白天便一起出去找些吃的,虽然总是有一顿没一顿,但好在这样的日子中有另外两人的陪伴,也不算孤单。 萧宇浩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起,连沐泽已经从最初被他带回家时的小毛头模样,变成如今显得青春洋溢、却又颇有些成熟稳重的青年,不再是那个天天吵着要萧宇浩讲睡前故事给他听的小孩子了。 幼时的经历使得萧宇浩对於感情不敢投注太多,怕一不小心,伤了人也伤了心。因此他总是有些冷淡地对待他的两位弟弟,即使他心中其实很珍惜他们,却从未对他们说过一句ai或喜欢。 当天晚上,三人一同睡下,在寂静的长夜中,萧宇浩轻声道:「阿宸阿泽,你们有想过未来吗?」 「就是,未来想成为什麽?要怎麽过?」 萧宇浩有些惊讶地问:「为什麽?」连沐泽好像从未表现出对这方面有兴趣。 听到这句话,萧宇浩在黑暗中轻轻笑了笑,道:「我们不太可能真的一起过一辈子。未来或许你会遇到喜欢的人,你会跟她结婚,然後两个人一起组一个美好的家庭。」 萧宇浩有些无奈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到。但我希望能找到一个喜欢的人,跟她一起安安稳稳的过完一辈子,彼此相ai、白头偕老。」 连沐泽道:「那宇浩哥呢?未来想当什麽?」 「宇浩哥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律师!因为宇浩哥是我看过最聪明、懂最多的人!」 此後再没人出声。一旁黎雁宸轻轻的呼x1声也变得平稳,就在萧宇浩即将睡着时,一旁突然有一只手0了上来,轻轻搭在他腰上。 萧宇浩本想回应,却又突然想看看连沐泽究竟想g什麽,因此他没有回答连沐泽,静静地装做自己已经睡着。 连沐泽悄声说:「我ai你,哥哥。」这声告白说的非常小声,甚至是有些颤抖着,那是少年心底最不敢宣之於口的感情,是恋慕,是惧怕,是小心翼翼。连沐泽心中非常清楚萧宇浩从未对他有过弟弟之外的情感,所以他只敢在像今天这样的夜晚中偷偷诉说着自己的感情,想像着萧宇浩会回过头对他说一句ai。连沐泽的声音微弱到彷佛一阵风吹来就能立刻被吹散,而事实或许也是如此,但因为两人此刻靠的极近,萧宇浩还是听到了。 萧宇浩虽然早就知道连沐泽喜欢自己,但却一直将那份喜欢当作是小孩子的玩笑话,他从未想过连沐泽竟是真的喜欢自己。那麽自己又是如何看待连沐泽的呢?弟弟?朋友?家人?每个身分都有可能,但唯独从来不是ai人。 他就这样睁着眼睛,却不敢辗转反侧,因为连沐泽的手尚搭在他腰上。背後之人也安静了下来,黑暗中萧宇浩看不清连沐泽的脸,他伸出手,却又堪堪停住。 隔天,其中一位被偷的富翁带着警察找上门来。 萧宇浩最先清醒,他赶紧将一旁睡得正熟的两人叫醒。连沐泽原本抱着他的手在清醒後猛地ch0u离,黎雁宸则是像只没睡醒的猫,懒洋洋地眯着眼睛看萧宇浩。萧宇浩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他们警察就在巷子口了。三人赶紧趁门外的警察还没破门而入时从後门逃出去,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他们并不是第一天遇到,但却是头一次,被警察追在後头。 萧宇浩边跑边道:「等等前面的巷子口我们分开跑,我负责x1引警察,天黑前在家里集合,不然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连沐泽喊道:「这样你可能会被他们抓住!」 连沐泽咬了咬牙,他不想让萧宇浩陷入险境,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萧宇浩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速度和t力也自然是他们之中最有可能逃脱警察追捕的。虽说自己自然是愿意和萧宇浩一同被抓,可是还有黎雁宸,他不想害黎雁宸也一起被抓住。连沐泽道:「那你一定要安全回来。」 此时也已经跑到巷子口了,警察从四周围了过来。前面三人突然一改先前的跑法,各自往不同方向跑去,而萧宇浩则拿着那条价值不斐的手表对着一众警察嚣张地笑了笑。他大喊:「你们要找的东西在我这,有种就抓住我!」 什麽时候自己才能拥有保护他的力量呢? 那晚突然下起了暴雨,黎雁宸最先回到家中,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想起自己初来乍到那天。 黎雁宸不顾雨水淋sh了衣服,站在门外仰起头任斗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砸在脸上,雨水冲刷着,混合着泪水滴落。「倩倩姐……」少年的声音小小的,很快便被雨点声盖过。 黎雁宸僵着身子,转过头。 萧宇浩没有多问,他只是沉默着找来了一件乾净的衣服,又沉默着替黎雁宸擦乾头发,整个过程不发一语,黎雁宸也并未说话。 萧宇浩转过身,道:「要问什麽?」 原来他都听到了呀。黎雁宸张了张口,却又没有说话。他想说,对,但又并非真的想回答萧宇浩刚刚说的这些问题。 「本来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两个不愿为他人所知的秘密,不说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太痛苦而不愿意回忆,又或者只是单纯怕别人担心。但是不说不代表不信任,我也没有要b迫你告诉我,你不想说,那便不要说吧。」 「不过嘛,若你想找人倾诉,也随时可以找我。那些你不想说的事,就等到你觉得时间对了,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没让黎雁宸等太久,不多时,连沐泽便也冒着雨冲进屋内,雨水在他进来的瞬间挟着风泼进房中,随後连沐泽便重重关上门,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就像萧宇浩当年对他做的一样。 黎雁宸略显笨拙地拍了拍连沐泽sh透的脑袋,连沐泽呆呆地任由他替自己擦拭。 最终,直到太yan都出来了,萧宇浩仍旧没有回来。 「好了,阿泽。」 「他怎麽能这样言而无信?他怎麽可以就这样离开我们?」 「你知道吗?阿宸。」连沐泽突然说道:「我本来是想着,等宇浩哥回来,就要跟他坦白我的心意的。」 「是啊,我ai他。我还来不及跟他说,他怎麽能就这样离开了……」 门打开後,连沐泽猛地大声尖叫,黎雁宸赶紧也冲出门外,生怕连沐泽出事。 门外是萧宇浩,但萧宇浩此刻灰头土脸地倒在地上,原本白净的脸上出现几道血痕,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萧宇浩腰侧有一道狭长的口子,正向外不停流着血,而萧宇浩本人早已昏迷。然而即使是这样,他手里仍旧紧紧抓着什麽东西不放。 连沐泽想起偷表时萧宇浩曾高兴地对他道:「如果能将这只表卖出去,我们或许就能搬去一间更好的房子。」那双眼里闪着光,怀抱着对未来美好的渴望。 两人合力将萧宇浩抬进屋内榻上,手忙脚乱地替萧宇浩处理身上的伤口。那道口子划的极深,而萧宇浩又带着伤口跑了整晚,丝毫不敢休息,再加上淋了雨,於是此时便发起烧来了。 但黎雁宸心里明白,他们本就是靠偷窃为生,有一顿没一顿,根本不可能会有那种东西。他於是只能拿来一些破旧衣物,和连沐泽两人一起试着将萧宇浩侧腰上的伤口堵住。 连沐泽坐在萧宇浩身旁,紧紧地凝视着昏迷不醒的萧宇浩,手里拿着sh抹布替萧宇浩降温。黎雁宸在一旁看着,默默走向前,对连沐泽道:「先睡一下吧,你也一整晚没睡了。」 见连沐泽如此坚持,黎雁宸也只好轻轻叹了口气道:「别勉强自己。」接着便走到一旁椅子里坐着休息。 他又向右看了看萧宇浩和连沐泽,前者尚未清醒,而後者则显然是累的睡着了,枕着手臂睡在萧宇浩床前。 「你醒了。」少年哑着声音道,话语中没有包含任何一点情绪。黎雁宸从未见过这样的连沐泽,印象中的连沐泽永远都是开心、无忧无虑的,声音也永远都是高亢激昂,像个小太yan般绕着他和萧宇浩转来转去。当然,主要是缠着萧宇浩。 连沐泽站起身,在房间中四处走来走去,一下去看看窗外,一下又蹲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麽。突然,他像是下定决心般走到黎雁宸身前拉着他的手就要走出门。 连沐泽顿了顿,转身,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方才……有人来找我们,那个人告诉我,他有办法救宇浩哥。」 连沐泽看着黎雁宸,沉默着低下了头,道:「好……」 连沐泽全程都安静得有些诡异,只在带路时才会说一两句,其余时间大多只是面无表情地默默走着。但黎雁宸并未去深究这背後的意义,全当他只是太担心萧宇浩了。他只知道,萧宇浩现在需要他们的帮助。 沉默了一路的连沐泽总算说话了,他淡淡开口:「再等一下……」 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眼前彻底变成一片黑暗。 黎雁宸是在一间开着空调、装饰华美的房间中醒来的。他躺在房间中央的地毯上,起身时顺便看了看周遭,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b他们偷表的富翁家都还要金光闪闪。那一刻,他突然被震慑住了,也因此,在他醒来的那瞬间并没有意识到这间房间里还存在着第二个人。 他有些戒备地问:「你是谁?」 「曾子翰。幸会。」他伸出 「一个一个慢慢问。」见黎雁宸不愿意和他握手,曾子翰也只是悻悻地将手收回,但他盯着黎雁宸的目光却让黎雁宸浑身上下都有点不舒服,曾子翰随後开口道:「你们不是要救萧宇浩吗?难道从没想过要付出什麽代价?」 曾子翰幽幽开口:「你。」带着渴望的眼瞳直直盯着黎雁宸。 或许是黎雁宸的表情太过惊讶,曾子翰看着看着突然大笑了起来,道:「那小子没跟你说吧?唉,真可怜。」他走向动也不动的黎雁宸身前,一只手搭在黎雁宸腰上,暧昧的捏了捏後又说:「我想要你。」 曾子翰拍了两下手,门外突然走进一名侍nv。nv孩面无表情地说:「老爷,有什麽吩咐吗?」 侍nv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她转过头看向黎雁宸,像是终於注意到有这个人般。接着不等黎雁宸看清,原本看似瘦弱的侍nv突然在几秒钟内欺身向前,转眼间就到黎雁宸身前了。黎雁宸一惊,转身想逃,便被侍nv毫不留情的抓住手臂,又从繁复的裙子皱褶某处拿出两副手铐将黎雁宸双手双脚都铐住。动作熟练地像是早已做过千百遍一般,然而即使是这样大幅度的动作,侍nv脸上却不显一丝疲态,反而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与闲适。 黎雁宸躺在地上疯狂挣扎,曾子翰则拿出一根菸,缓缓ch0u着,边ch0u边看黎雁宸徒劳的想挣脱。他嘴角带着微笑,直至把那根菸ch0u完,他才又迈开了步伐,向黎雁宸走去。 曾子翰像是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一般,笑的全身肥r0u都一起跟着抖了抖,他边笑边说:「真是可ai啊,希望你等等还能这麽说呢。」随後便将黎雁宸像拎小j一般抓起,用力地一把按在房间正中间的书桌上。 黎雁宸只是闭着眼睛,默默承受这一切。他紧咬着双唇,咬到都出血了仍然一声不坑,只在几乎承受不住的时候深深x1着气,而这样的反应又往往让曾子翰更加兴奋。 又过了一段时间,黎雁宸已经默默穿完所有衣物,坐在地毯上等待了许久。这样安静的氛围最是适合遥想过去,黎雁宸脑中此时便有好几个人名闪过:黎柏yan、夏薇、初倩倩、萧宇浩……以及,连沐泽。 思及此,他不禁感到有些复杂。 来人并非曾子翰,却也没有多好。 侍nv安静地走进房内,只发出了一些轻微踩踏的声音。她四下看了看,又走到桌子後方,於是便想当然尔地看见坐在地毯上的黎雁宸。 这种受制於人的感受实在很差,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黎雁宸很清楚自己不是第一个遭受这种对待的人,但他却不知道他──或者说他们,在经历过这件事後曾子翰会如何「处理」。 这时侍nv终於有了下一步动作,她对黎雁宸伸出一只手,温和地问道:「还站得起来吗?」 侍nv领着他走出房间,令黎雁宸意外的是,门外只有两名侍nv守着,并无他想像中的士兵。但想到眼前领着自己向前走的侍nv是如何在几秒钟内将他制伏,他又不觉得意外了。或许曾子翰的侍nv全都是如同这名侍nv一般,那便自然是不需要任何士兵了。 「啊、恩,林希沅。」不知该说什麽,於是黎雁宸只是呆呆地重复了一遍林希沅的名字。 十三号……他如今竟连名字都没有了,黎雁宸为自己如今的境遇感到非常可笑,他安慰自己至少听起来他暂时不会si。 「等等……你就会见到他们了。」 林希沅带着黎雁宸来到走廊尽头,她从裙子中的某个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钥匙却将另一个闪着银光的东西一并g了出来。黎雁宸看见林希沅小心地将那个东西和钥匙分开,她转过身,手上是一条项链,银制的链子又细又长,上头有一个小小的圆球,如果不仔细看绝对会不小心漏掉。林希沅依旧是维持着优雅得t的姿势,见黎雁宸好奇地看着项链後便道:「你让我想起我弟弟。」 林希沅站在原地低着头微笑,这是黎雁宸第一次看到她流露出这麽真情实意的笑容,和先前si气沉沉的模样截然不同,令他感到十分温暖。如同初春的冬雪消融,雪水流经之处尽皆长出美丽的花海般,眼前的侍nv彷佛只有在这一刻才真正活过来。她一定很ai她的弟弟吧?真好啊,能这样毫无保留的ai着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因为想起那个人而感到开心。那会是种什麽样的感觉呢?黎雁宸想着。v还因为想起弟弟而感到快乐。林希沅低着头,用手触碰着墙壁0索了一会,像是在找寻着什麽,随後将墙壁推开。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出现了一扇门,一旁的黎雁宸早已是目瞪口呆,方才在这里站了这麽久,竟完全没有发现这里隐藏着一扇暗门,他傻傻地看着林希沅用极快的速度将墙壁後的一扇铁门打开,并在铁门打开後朝黎雁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直到走到最下方,黎雁宸终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在一间空旷的地下室里,有许多人赤着身子被关在铁笼中,那些人或躺或坐,但即使是躺着也没有太多空间可以伸直背脊。每个人在看到林希沅时都面露惊恐,又在看见黎雁宸後松了口气,难道说……他有些愕然地转头看向林希沅,但侍nv只是用那双淡漠如琉璃般的眸子看着他,冰冷的目光冻的黎雁宸一个哆嗦,林希沅走到一只空着的铁笼旁,将门拉开。 他缓缓走向林希沅,走向那些人在的地方,走向那只空着的铁笼。他觉得脚下的每一步都万分沉重,又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实际上却也仅仅不过是短短的一分钟。 就好像是在作梦一般,一天前他还和萧宇浩跟连沐泽两人一同睡在一张小小的床上,但现在他却已经被连沐泽背叛,被曾子翰关在这样一个小小的铁笼中,不见天日。这一天未免也发生了太多事,使得黎雁宸的脑子万分混乱。 他清楚地听见林希沅走上楼梯的脚步声,以及在遥远的上方所传来的重重关门声,「砰」一声将底下的一切全都封住。这时,原本静默的空间中突然有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音se有些稚neng,却彷佛充满着活力,黎雁宸的思绪被这声音拉回此刻。 黎雁宸猛地回头,看见离自己最近的另一个铁笼中同样坐着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少年的皮肤很白,脸se却是十分惨淡,看得出来那是长年囚禁所导致的。他浑身上下都瘦的几乎能看见皮肤下的骨头,而在那样一副瘦弱的躯t上,却遍布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有些早已结痂,有些只剩疤痕,有些还流着血。但这名少年却彷佛感受不到疼痛,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黎雁宸,就像只兔子般,那眼神中不带任何恶意,仅仅是纯粹的好奇。 见他回话,少年显得分外高兴,笑嘻嘻地道:「我是十号,你呢?」 经过一番交谈,黎雁宸得知对方不仅年纪b他小,而且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年左右。 十号懵懂地点了点头,随後又问了句:「怎麽了吗?」他不懂十三号为什麽反应如此大。在他看来,在这里虽然身上总是很疼,而且曾子翰时常对他做一些他不喜欢的事,但至少还不至於饿肚子,一天中总是有那麽一餐可以温饱。不像他曾经的家,十号回想着,却已经有点想不起来那个家的模样了。 晚上,两人中间隔着铁笼相互倚靠,十号独自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黎雁宸看着房间角落的通风口,或许是因为离地面已经太过遥远了,那儿并没有月光洒下。他们会知道已经晚上了也仅仅只是因为刚才林希沅将饭菜送了下来,十号告诉黎雁宸,这儿大部分的供餐时间都是晚上,否则他们又怎知一天已经过去? 十号歪着头思考了一下,答道:「刚来时,我也的确想过要离开,可是我不知道我能逃去哪里。是阿,活在这里是很痛苦,可是离开了这里,难道出去了就不会痛苦吗?」十号的声音听起来是那麽遥远,彷佛已经随着自己的想像离开了这间y暗的地下室,他沉默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啊,是个孤儿。」 「从有记忆以来,我就住在一家孤儿院里,院长常常都不给我们饭吃,还会在心情不好时打我们。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很久很久,有一天,院长把我叫了过去。她告诉我,曾子翰想领养我。我很高兴的跟着他回家,然後就被他关进这里,直到现在。如果你问我,我是否想离开这里,那麽我想答案是肯定的,毕竟谁会喜欢每天被关在笼子里呢?」少年苍白的面容笑了笑,却又道:「但我离不开阿,我早就……已经放弃了。」 他举起细瘦的手臂,上面满是伤痕,十号凝视着高举的手臂,他将五指张开,默默地观察着,随後又用力握紧,彷佛是要将什麽东西狠狠抓在手里一般。 「我大概……也没剩下几年了吧。」 「咦?」十号没料到他会这麽说,於是惊讶地望着他。 十号看着黎雁宸,黎雁宸的眼神中充满着坚定,漆黑的双眸在黑到极致後反而像是在散发着光芒。真美,十号不禁这样想着。不仅仅是指那双眼眸,还有从眼前十三号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在最黑暗之处仍保有自我坚强意志的情感,不因外在因素而放弃的信念,实在是非常漂亮。罢了,虽然他早已不相信任何人了,但反正,姑且相信他一次也不会怎麽样,是吧?笑笑道:「我就相信你这一次,可别让我失望啊!」 「好啊,我们来拉g?」十号边说边将手从栏杆间隙里穿过,虽然没办法全部伸出去,但好歹能更加靠近十三号。两人就这样努力伸着手,在空中虚虚拉了一个g,彷佛这样就真能达成心愿。 地下牢房的日子总是过的非常缓慢,每天都是一样的行程,日复一日。累了就睡,醒了就和十号或其他人聊聊天,一起互相加油打气。这里的每个人都互相用编码相称,只需要知道编号就能知道谁先来的,奇怪的是,黎雁宸从未见过十一号和十二号,恰好是十号和黎雁宸中间的两人。黎雁宸虽然对此感到不解,却也没有多问,他想,那两人大概是凶多吉少了吧。 在时间缓慢的推移中黎雁宸渐渐认识了所有人,每个人的个x都不尽相同,对於自己身处囚笼的反应和想法也都不一样,不过大部分人都已经放弃逃离,就如同一开始黎雁宸看见的十号一般,就算面上不显,骨子里也早就腐烂的彻彻底底。 众多少年中,初来乍到的黎雁宸显然是最常被曾子翰挑中的一员,或许是因为曾子翰对他的新鲜感还未过去,但最根本的原因则是因为黎雁宸总是不愿意屈服,在这麽多彷佛一只破玩偶般任人摆布的少年里,只有他会用尽一切力气挣脱,即使最後的下场永远都是被曾子翰抓回,承受更凶狠的对待。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对黎雁宸怀抱好感。三号就是那名讨厌黎雁宸的人,他和其他人不同,这麽多年下来,那些几乎和他同时进来的,b如二号。甚至是更晚的如四号跟五号都已经被曾子翰──或者说被林希沅「处理」,但他却始终没有遭此厄运。正因如此,他认为自己对曾子翰而言是独一无二的,而他也ai上了曾子翰,以一种奇怪又扭曲的心理。但是,自从十三号出现,三号默默想着,他被选中的次数大幅减少,他後知後觉的发现或许自己并非独一无二的,但他拒绝承认这点,反而将一切的过错都推给十三号,认为十三号g引曾子翰。 「十三号,身t怎麽样?还可以吗?」三号听出那是八号的声音。 上头的门又开了,脚步声安静又缓慢,三号知道那是林希沅来了。待在这里这麽久了,他已经可以分辨出曾子翰跟林希沅脚步声的差异了,三号不感兴趣地将头靠在栏杆上,他闭上了眼睛决定小憩一会,他想为可能到来的曾子翰保存t力,那已经几乎是他唯一感兴趣的东西。这次,可不能再被十三号抢走曾子翰了。 但这一看却差点让三号震惊的叫出声,不为别的,正因为林希沅轻声说话的对象是他最讨厌的十三号。他怒不可遏的看着十三号,心里冒出了一个声音:为什麽?自从十三号来了以後,三号感觉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喜欢十三号,就连曾子翰都开始对他不理不睬,却对那个不断拒绝他的十三号ai不释手。而现在居然连林希沅都这样亲切地对待十三号。 这让三号更加生气,他忍不住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抓向正在清理笼子的林希沅:「为什麽?」沙哑的声音响起,林希沅看着三号,这是她第一次正视他。 「什麽为什麽?」冷淡的眼睛凝视着三号,冰凉的视线下移,看着三号抓住自己的手,眼中似乎有些嫌恶,三号也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霎时惊的将手缩了回来。 上头的关门声再次响起,三号愣愣地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连身旁六号的关心都没有多加理会。 又是一天平平无奇的日子,黎雁宸已经几乎要习惯这样的生活了,他和其他少年越来越熟捻,也因此终於在一些契机下,许多人愿意告诉他他们的名字。b如和他最为熟悉的十号,其实叫小雪。 黎雁宸却没有嘲笑他:「不会啊,和你很配。」 知道了名字後,感觉又更加熟识了,彷佛认识的不只是眼前这名被困在囚笼中的少年,也稍微触及到彼此的过往人生。他们的人生道路都因这笼子而被迫断裂,只能这样和身边同样身陷囹圄的人们互相取暖,希冀着未来能有一天可以离开这里,继续他们未完成的 那晚两人又聊了许多,吃完饭过後,靠在各自的笼子中互相诉说着。 听见这句话,黎雁宸罕见地沉默了许久。小雪见他似乎并不乐意谈起这件事,便想赶快带过:「啊……如果不想说,也不要勉强喔。我们可以来聊聊别的……」 小雪有点後悔问黎雁宸这个问题了,他顿了会,正想道歉,就见黎雁宸又抬起头:「乾脆跟你说说他们的故事吧。我原本有一个非血缘关系的哥哥和弟弟,弟弟救了我,哥哥则非常聪明,是我至今见过最聪明的人了,明明没有b我们大多少,却知道很多事。他还会说睡前故事给我们听。对了!」黎雁宸想到了什麽,「他之前跟我说过七宗罪,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黎雁宸思索了一下,道:「这个故事,是他说给我听的第一个睡前故事。」少年将记忆中的故事缓缓说出── 最後,大战终於结束,路西法和那些跟随他一起背叛神的天使们被贬到地狱。他们在混沌中坠落,一直不断往下坠,坠了九个日夜。到了地狱的恶魔们在贪婪玛门avaritia的指挥下用他们挖掘出来的财宝建造各自的g0ng殿,路西法理所当然得到了最好的那座g0ng殿,那是玛门替他建的,那座恶魔之首的g0ng殿名叫潘地曼尼南。 暴食别西卜gu最有名的形象是一只大苍蝇,他也是所谓的苍蝇王。se慾阿斯摩太xuria大部分时候的形象都是年轻美貌的少nv,他会骑着地狱的龙,手拿涂有剧毒的枪。 小雪啊了一声,总算是回过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 黎雁宸不知道的是,小雪其实并未立即睡去,他听着黎雁宸绵长的呼x1声,睁着一双大眼睛,似乎在想些什麽,又似乎什麽也没想。 不过也用不着黎雁宸再去多加猜想,当天晚上他就身t力行的明白了那张铁桌的作用。黎雁宸被锁链綑绑在铁桌上,手脚都被缚住,再也没有逃离的机会。冰凉的铁桌刺激的他在被迫躺上去後忍不住缩了缩身子,银白se的铁链将他的肤se又衬得更白,曾子翰满意地欣赏着黎雁宸被迫躺在上头的模样,不乖的小猫被迫臣服的样子真的太容易引起他的施nve慾了。 原本以仰躺姿势任人宰割的黎雁宸突然道:「你说什麽?」 曾子翰俯下身,将双臂撑在黎雁宸两旁,使黎雁宸完全被他圈在怀中:「我说的是林希沅呀,就是那个每天给你们送饭的侍nv。」 他一边0着黎雁宸,一边在他耳边轻声说:「林希沅可真是个好姐姐啊……为了弟弟她可以做出许多我都做不出来的事呢!老实说,我原本领养他们姊弟俩是因为看中她那个弟弟林思沅,但没想到林希沅为了让我不要碰她弟,居然帮我找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来满足我。」 「她真的很聪明。」曾子翰叹道:「她甚至建议我可以建造一个地下室,由她来给你们送饭,要怎麽把地下室藏起来的想法也都是她提的。甚至连那些太过无趣,我已经玩腻的也全都交给她处理,她还真是天生的好手啊。生下来就是有这方面的才能,简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一滴泪从黎雁宸眼角流下,曾子翰愉悦地一边动作一边t1an去那滴泪,语气里是难掩的兴奋:「真甜哪,哈哈,你可真是可怜。居然还以为她是好人?这世上可没有真正的好人啊,小家伙。人都是邪恶的,每个人都有私心和慾望,你要记住,你从出生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弱者永远都没办法自主选择自己的命运!」曾子翰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温柔慈ai:「所以啊,你就放弃吧。只要待在这里永远做我的金丝雀就好了,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与不想要的,但至少在这里你不用再担心任何事。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放过这里其他所有人。从此以後就只有你。」紧的,随着他的动作身t像是也要一并碎成一片一片的。或许早就碎了呢?曾子翰真的太喜欢这样的少年了,自从有了他,曾子翰都不需要林希沅再去找新的来替代了。 「哈哈,太好了!」被拒绝後的曾子翰并未生气,倒不如说,他最喜欢看的就是少年想反抗却又反抗不了的模样,这简直完美的戳到了他变态的x癖,满足了他的幻想:「那你就好好受着吧。」 「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