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房间从来不开灯，甚至没有床，只有一把坚硬得让人很不舒服的椅子，连窗户都封得严严实实，透不出来一丝光线。 他也会害怕。 想时栖拖着长长围巾一蹦一跳的样子。 想时栖在漫天厚雪里落进一簇南天竹里，那是绿色和白色。 那是粉色。 漫天黑暗里，顾庭柯抱紧双膝紧紧盯着窗外。 他不害怕，顾庭柯想。 时栖一直认为顾庭柯是永远懂事听话从来没有叛逆期的。 顾庭柯的叛逆期比任何人都早，他在十一岁的那年就过早地叛逆，且来势汹汹。 避无可避。 “凤凰！”时栖一个人坐在自己家的桔子树下，穿了一身暖黄色的t恤，那只偷吃的小山雀被他抓在手心里，明明是个雪白的毛绒团子，时栖偏要给它起了个这样的名字，一只手指戳着它的脑袋，“你说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好想她啊。” “七七！” 柑橘味钻进鼻腔，暖黄色的t恤衬得时栖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顾庭柯问，“王姨呢？” “那怎么不来找我？”顾庭柯俯身摸摸时栖的头发，“吃饭了吗？” “你没有打扰我。”顾庭柯不由分说地牵起时栖的手，“走吧，带你去吃饭。” “嗯。”顾庭柯点头，“不用担心。” 时栖是他的颜色。 “是我有点饿了，”从昨晚到现在未曾进食的胃部仿佛在见到时栖的那一刻才开始提示，顾庭柯握着时栖的手，“景明路上有家芒果糯米饭，你可以陪我去吃吗？” 糯米饭一份太多了，被时栖分了一大半给顾庭柯，他孩子气地感叹道：“要是你是我哥哥就好了。” “我不知道。”时栖垂下眼睛，拿勺子扒拉着自己碗里的芒果，“但是如果我有一个哥哥的话，是不是就不用每天自己吃饭了。” 时栖的声音带着变声前的童稚，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彼时已经11岁的顾庭柯却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阿姨只有你一个小孩。” “没关系的，”顾庭柯说，“我来陪你吃饭。” 时栖紧紧地勾着顾庭柯的脖子，阳光下的两道影子拉得很长，说不清是谁更需要谁一点。 “庭柯哥哥，”时栖的下巴搁在顾庭柯的肩上，“你去过游乐场吗？” “我也没有，不过叶潇说新区刚开了一个，很好玩。” 顾庭柯把他的腿向上托了托，让他更紧地贴在自己身上：“好。” 楼上的房间失效了，在发觉原本懂事优秀的儿子不受自己控制之后，顾程孝学到了针对顾庭柯的新的惩罚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