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好啊。”时栖立刻答应下来。 可顾庭柯好似对时间安排非常紧密,一边等待这块牛排成熟过程中拧着黑胡椒,还能顺带跟时栖对话:“忘记拿酒了,要是放一点红葡萄酒腌制一下,口感可能会更丰富。” “不用,”顾庭柯说,“腌制入味起码要二十分钟,现在有点晚了。” “不知道有没有galiano,加一点奶油和橙汁应该会很好喝,”顾庭柯却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道,“我昨天刚尝过一点。” 昨天尝过什么? 好啊,他就说顾庭柯当时怎么那么若无其事,敢情是在这里翻旧账来了? 要是搁往常,估计不是送表就是请客,拿钱把这事儿给摆了。 水流一下开到最大,水花猛地溅起,一部分洒在他的衣袖上,离他最近的顾庭柯自然也遭了殃。 时栖急忙拿起餐巾去帮他擦,手指按在顾庭柯的手臂上,指腹用力,在摄像拍不到的地方,悄悄地划了一撇一捺。 如果只论长相乖巧这一点,时栖小时候比现在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三岁开始就知道如何讨好卖乖,脸上还带着厚厚的婴儿肥,遇到什么想要的想做的就双手合十奶声奶气:“拜托拜托。” 包括顾庭柯。 “哥,”时栖一只手替他将衣袖往上拉,悄悄地凑到顾庭柯耳边,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错了。” “不用擦了,一点水而已,”顾庭柯将煎好的牛排取下来,开始准备装饰香草,像是为了缓解时栖的尴尬似的,转而拿起薄荷换了一个话题,“之前在爱尔兰基拉尼的时候见过一种蓝山雀,会在自己筑巢的时候往里加薄荷,是不是有点像鸟的香薰?” 听过。 小时候还学过。 见时栖不答,顾庭柯慢悠悠地将那枚薄荷放到了餐盘上:“我记得刚刚看到冰箱里好像有……” 能屈能伸能屈能伸能屈能伸为了工作为了工作为了工作……时栖在心里默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阿伟反复去世阿伟反复去世阿伟反复去世】 【男四害羞起来真的好可爱,这回的耳朵好像比刚刚红多了。】 “嗯,”他说,“很可爱。” 【这是不是他来这里第一次笑,妈呀他这张建模脸笑起来简直绝了,跟个被捂化的大理石雕塑一样。】 【男七是不是对男四有意思啊,他之前有说过这么多话吗?】 “别动,”顾庭柯拿毛巾擦了擦手,才要伸出手去,“你下巴上有一点水。” 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像在两棵树之间迅速升起的藤蔓,原本好好地站着的时栖猛地后退一步,换上惊喜回过头。 “在准备什么?”沈听泽说着,自然地走到时栖的另一边。 “蘑菇。”时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