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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头,一名身材瘦削、气态昂然的少女走进院里,登上了高台,转过身笑吟吟说:“首阳山期待招揽天下英才已久,宗师惦念各位考试辛苦,特派我来赐下些青粽,请诸位饮一盏茶再走。”她的异瞳在夕阳余晖下格外摄人,作为一个“修士”,十分有说服力。原清和斜眼瞧她,应承了一声:“多亏沈宗师高足提醒,来人,带诸位去后边休息。”待人走尽,那些名门大儒才近前来,有些试探和战惊。天下谁人不知,沈昔全向来和儒人是不对付的,当年文灵院前撞死了多少不服软的,他们可到现在都记着呢。“诸位先生也都辛苦了,若非许公子引荐各位来,这场试怕是不好办。”周清扬对着几个老先生鞠了躬,才看向一旁垂手不动的许玄。他依然是沉得住气的,眸光清澈地看着周清扬,对于她和自己的人套近乎丝毫不感不快或是威胁。原清和咳了咳,说:“青棕…”周清扬丢出来两个乾坤袋,对着他笑说:“原长老快去吧,后边那些人可都是前途无量,得仔细对待些。”几位大儒上前一一相互见礼,竟都不知如何称呼了。这乱世,君臣伦理都乱了套,纲常都得抛之脑后,才能苟得一命。许玄上前来,微微颔首,引着他们一同往后院去。周清扬落在最后,沈容和她并肩,小声说:“你这是干什么?到时候选出人来,自然是得入首阳的,早晚还不是我们的人。”她捏着沈容的袖子,低低地笑:“方才那样子,你还看不出来…就考个试,便唯许玄马首是瞻了,到好似考试的银子都是他拨的。若是人选出来了,也就都成了他的门生,不趁这时候露个脸,到时候我们两个便是下山进了文灵院,也就是被高高供起来。”沈容舔舔唇,一双眼睛盯着她,眼波流转,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挺聪明。”周清扬来不及骄傲,又听得她说:“也挺厚脸皮。”……没错,她确实是有蹭的天分。后院里,风尘仆仆的考生们坐在着金砖玉瓦的房舍里,搓手难安。有人上了茶,这些人也都没动两口,直到原清和来,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又一个青棕,大家这才敢相信,杀人如麻的沈宗师,居然真的就是请他们歇歇脚。末座一名穿得破破烂烂的考生许是实在挨不住,顶着旁人嫌弃的眼神,剥开了粽皮,轻轻咬了一口,满齿清香。原清和周旋于众人之间,谈笑风生,终于把考场上没处说话的郁气一扫而空。他目光滑到偷吃粽子的那年轻人身上,忽而就想起自己那年进京赶考,饥寒交迫,像他一样,草鞋不知磨破了几双。于是顿了顿,上前亲切地搭话道:“这位小生看着面相很年轻啊。”那人粽子吞了半个,本以为没有自己什么事,一惊吓差点把枣核咽下去,惊雷般咳嗽起来,臊得满脸通红。原清和只是笑笑,打量他全身上下衣着都是旧的,唯有腰间那玉器,看着很是贵重,倒和他这一身不匹配。“你这玉壶,看着很不一般呐…”他随口感慨,那年轻人却很羞涩,立即解了与他赏玩。晶莹剔透的玉壶在夕照下晕出一圈暖而出尘的光辉。没人看见,站在门廊上,一向泰山崩眼前而面不改色的许玄公子,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与不解。第32章 许玄停了脚步,从门廊的窗户看向那年轻人,对身后一名儒人轻声说道:“劳烦先生,先去略观一下此人的策论。”听他吩咐的那人虽不知其意,但仍是揣度着去了。身后沈容周清扬二人中从拐角跟上来,三人一同进了屋子,看见原清和正在与一名衣衫破旧的年轻人谈笑甚欢。“看来原长老和这位公子很投契。”周清扬进来,和原清和两人交换了眼色,十分心有灵犀地明白了彼此的意思。方才来往交谈这几句,原清和已经确定,此子可用。而周清扬是觉得,首阳到底以修炼为正途,来管这些事真是一头雾水,还会受人畏惧,总得和其中的俊才先相熟,以后才好办事。沈容站在周清扬身后,毫无预兆突然出声:“长老,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原清和还没说话,那年轻人先慌里慌张地站起来,解释道:“是小人家传玉壶。”“家传…”沈容的面色不对,周清扬的眼神才落到那玉器上。坐看右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她又使劲想了一会,才觉得眼熟,好像和小苏从前送给齐照的那一支颇为相似…不过当时沈容还未入山,也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发问…好在原清和岔开了话头,去向许玄招呼,两人开始慰问旁的学子。沈容也转了笑脸向那年轻人说:“公子别见怪。”她挨着他坐下,脸上满是明艳的光:“只是我家原也有一个这样的东西,是许多年前了。”周清扬的眉头拧成一根麻花,随着她坐下,心想这小骗子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而沈容却好像真的陷入了回忆中,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了些:“那玉壶日日供奉在我家祖庙里,我小时候贪玩,家里人不让做什么我就偏要做什么。有一次偷拿了那物什藏起来,故意让家人着急,后来挨了好一顿打。”周清扬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莫名心里有点不爽。这些事,她跟自己都没说过,现在却好像要和一个陌生人托心相交似的。“容容幼时家住哪里?说不定和这位是同乡。”她的异瞳向那男子看去,眸光敛了三分笑意,把那和蔼可亲的面皮一收,问道:“还未请教公子姓名。”年轻人的惶恐一直就没褪去过,现在更不敢看她的眼睛,回道:“鄙名伯达,家住谭县,是个小地方,怎可能与仙师同乡。”那可未必…周清扬想,沈家当年全族流放,沈容也就是年少不知事,才能养出这么无忧无虑的性子。沈容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和伯达叽叽喳喳。可怜年轻人刚出家门,还没见过什么世面,就被忽悠混了头,问什么说什么,祖宗三代都要被盘问清楚了。先前许玄派去的儒生从小门进来,看见他暂时不能脱身,只好暗暗点了一下头,脸上的神情满是欢喜和赞叹。这便是极好的了。许玄在屋里走完一圈,把人脸认了个全,同原清和两人一道宣布散场。白衣考生们陆续告辞,只有周清扬那一桌的人,三个一排,个个神色怪异,坐着不动。沈容是过分热情,伯达是拘谨无措,周清扬最复杂,说是不高兴也不见得,只是脸硬,又强作笑脸,宛如苦胆掺蜜,十分怪异。“伯达。”这两个字如青莲出水,极素极冷,却让人如坠梦幻地恍惚。许玄站过来,叫了一个书生的名字。周清扬顿时什么别扭都忘了,一种怪异感泛上心头。在她的印象里,许玄是目下无尘的精明人,绝不会在无用的事情上浪费一分一秒。就像他直到现在为止,从未正眼瞧过自己这个宗主首徒一眼,也从没把原清和当作对手。但现在,他居然主动和一个名不经传的书生说话。伯达站起来等着回话。许玄说:“我知道你,谭县的才子,声名远及,我在游历时也曾听过。”伯达从谨小慎微透出一丝真心实意地快乐,他说:“都是乡人抬举。”沈容坐在位子上着了急,她说了这么半天,竟还不如人家一句。她不住地向原清和打眼色,示意他快说点什么。后者揣着袖子,眼睛朝天,表示无能为力。人家两个聊得如火如荼,自己凑上去找什么晦气。沈容在识海里叫沈昔全,可不知是不是隔得太远,呼唤如泥入海,一片寂然。**瘴气谷,沈昔全坠落在一团似雾似丝的白色里。业火过后,这里终年不生草木,瘴气谷内深厚的瘴气被焚烧净化,成了无害而自成一体的屏障,阻挡分隔着谷底和天空。沈昔全每一次来,都无法深入谷内,只能在半山腰这一片苍茫雾海间徘徊。她徒步穿行于洞窟和云层,试图寻找到那丝熟悉的气息,可目力所及只有白色。这是第四年了。在这疲倦而延绵不绝的希望当中,一个人费劲心力地奔走四年,总该倦了。然而次年她总是还要来,还要来。从一年百八十次地来,到现在,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安慰。就这么一点点安慰,她实在是不愿意放开。雾海茫茫,沈昔全抽出了朔霜,割开了自己的手腕,以血为引,调动四方稀薄的灵力,成阵、破瘴。从她三年前在谷边突破化神一境,以深切体会到了天地对她的压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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