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沉默了片刻后，语气冰凉道: “抱歉，这是上级的命令，我无权更改。” 苍赴难以置信: “但是他们当时答应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会在直播间内死掉。” 系统开口: “因为是临时通知，因此给宿主施加了一小时的屏蔽功能，宿主在这一小时内，可以冷静思考缓冲下。” 系统: “是的宿主。” 系统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像上级传达询问，片刻后得到准许后开口: “宿主想问什么?” 过了两分钟后，系统转达回答道: “后一种。” “在你死后，我们在许多死者中反复考察比较，发现你很多方面确实异于常人，怎么说，虽然让我们很不能理解，你的能力和经验不是最强的，对于求生的意志也并非最强的，但是你对于即将面临死亡的每次反应，却是最特别的。” 莫名的苍赴觉得毛骨悚然: “要情绪值来干嘛?” 苍赴又继续问: “那上次直播出现意外是怎么回事?因为都归?” “在最开始直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直播让都归看到了，我们本想停止直播，但都归答应我们不会扰乱直播，而且在直播了两场之后发现，作为地位最高的神兽，搜集的情绪值要比普通人类高上数千倍，最关键的是，在当时，都归被禁锢在大荒山中，能力很微弱，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 苍赴沉默片刻开口: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苍赴想了想，是这样的。 说来，他确实没想过到了自己老了之后，还要怎么继续穿越。 系统继续道: “你终究有体力扛不住的一天，到了那天你意外死亡，我们就将搜集到最后要收集的情绪值，然后继续挑选下一个人穿越。” 和他的猜想一样，系统道: “但是我们发现在一次又一次看直播，回播直播的过程中，都归爱上了你，等我们发现这点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都归作为神兽的法力在一天天恢复，甚至几乎能够摆脱大荒山的禁锢，这是我们都没想到的。” 怪不得，上次他看天变就感觉有两种力量在互相抗衡，原来是这样。 苍赴一想不对啊: “但为什么你还给我了应龙碎片，不是收集到一定程度就能极其一条神龙吗?” 系统开口: “那不是，碎片就是个幌子，什么都没有，你搜集多久都是空的。” 系统: “但是神兽是真的，我们确实会奖励低阶的神兽，比如饕餮，但类似于应龙这种，我们无法控制，也没法儿作为奖励给你，只是能够抽取部分力量，让在现世待上一段时间，就类似于上次的直播奖励一样。” 苍赴垂眸，追溯了这么远，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 “所以上次直播出意外了，但是为什么还会再次开始直播，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要拉这么多无辜的人的命进来?” 苍赴明白了，相当于最终总是要个结局。 苍赴问: “那为什么不让观众告诉我?” 苍赴垂眸: “那既然最后场直播，只是我和都归之间的事，为什么还要牵扯这么多人的性命进来?” “在你穿越的这么几年来，系统搜集到的都是正向的情绪值，你的品性，你的勇气，你身上所有的一切，都给观众带来的是无尽的力量，但也是因为如此，我们几乎搜集不到负面的情绪值。” 就因为搜集负面的情绪值，就把所有人拉进直播里来，抵上所有人的性命。 苍赴眸子里的怒气已经被冷意取代，冰冷道: “那你们搜集到了什么?” 右下角的弹幕缓缓展开，充斥了面前整个屏幕，密密麻麻的弹幕此刻不再是关于剧情的讨论，而是人人自危下的淋漓百态。 [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啊，主播要死为什么要把我一个无关的人牵扯进来啊。] [放我出去啊，都是主播一人的事情， …… 系统道: “从宣布到现在才过短短的半小时不到，但我们已经搜集到了浓烈的情绪值。” “最多的是怨恨，恐惧，抑郁，绝望和愤怒。” 苍赴面无表情盯着弹幕的种种。 弹幕说的是事实，这些人确实不该被自己牵扯进直播里。 比起即将要面对的东西，面前这些弹幕都不算什么。 系统离开了，离系统说的正式开始的半小时还有不到五分钟。 苍赴一边擦拭着剑，没有抬眼。 如若是之前的直播，如若他不知道有这么多人的性命被背负在自己身上，那他大可以不畏惧与之一战，但此刻，他不再是无牵无挂的一个人。 苍赴看着剑把上倒映的自己双眸。 确实毫无胜算，但是这把剑终将会刺破都归的皮肤，也终究避免不了一场大战。 苍赴望向直播间右下角缩小的弹幕，弹幕里的文字里，能透漏出的都是惊恐，不安，绝望和崩溃。 如果没有这些人，他不可能进行得这么顺利。 俞溯，王老，邻居刘叔，都在里面。 更多的是完全没听过名字的陌生人，他没见过的，没有接触过的，没说过话的，但又真真切切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的人。 此刻这些人已经陷入了慌乱中，弹幕更是兵荒马乱口不择言。 [小赴，往前走吧，只需要看着前面的路，不需要顾虑身后有什么。] 在现世中，只会有王老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在屏幕上，除了那些谩骂和恐慌，出现了更多其他的弹幕。 [想过老死病死，还有什么被车撞死，但如果真的战死，我觉得还挺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