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咏梅又仔细问过怎么会四把枪都清空子弹,得知是谢轻意的保镖抢枪,然后,子弹全打在了天花板上,没有一枪打到人,但觉察到了异常,却又说不准到底哪里有情况。她告诉段岳:“逮谢轻意的所有程序都必须经得起审查过问,一旦你们中间出任何纰漏,都可能被她翻盘。”段岳说:“放心,我知道。就是开枪的事,以及受伤的人挺多的,我们这边尽量坐实谢轻意的悍匪行劲,争取给受伤的同志报个因公负伤,立立功什么的,把这事平一平。妈,您给活动一下?”金咏梅叹气,说:“行事在合规范围内的,用不着你操心。”段岳哎地应了声,挂了电话。他是干经侦的,不好插手刑侦的事,但在旁边看戏打打辅助还是可以的,等把周英审完,挖出谢轻意经济犯罪的事,就可以并案侦察了。他这正美滋滋地劝着周英换个山头,就有同事来报:“段队,院子里来了辆部队的车,听门岗说是公干。”午休时间,来部队的车,公干?段岳去到窗户前看了眼,隔太远,只看得见是穿的正式军装,看不清楚是哪支队伍的,便让来报讯的人问问。问完的结果说是机密。又过了一会儿,又有同事来报。局长都已经去吃饭、睡午觉去了,赶了回来。本来想把那几个叫去办公室问问情况的,人家没给局长面子,没进去,就说在院子里等。段岳出于小心谨慎,在脑子里转了又转,又去通过查文兰、谢老六的手机信号确定他们的行踪,跟京城的部队没有交集,别说最近,前几年也都没有。驻边的部队将官,跟京城的部队将官要是走太近,想干嘛?容易犯忌讳。况且谢老六退休了,底下一个能接班的人都没有。文兰哪怕在部队有点老战友、老同学关系,谢轻意这么大的篓子,撞到枪口上,他们警局这边不松手,她可捞不出去。他刚要回去继续审周英,局长把他叫去办公室,问他:“确定文兰在京城没有过硬的关系?”段岳说:“没有,真没有。”局长伸手往楼下一指:“国防部情报局呢?齐主任说,他们刚招进来的小新人,才上班,就让我们打伏击逮了。”段岳问:“小新人?谁?”今天去逮的就只有谢轻意。局长说:“谢轻意。”段岳觉得他们有大病。他叫道:“谢轻意不是有精神病吗,确诊的,今天上午才去精神科拿的药,她是怎么进的部队?哪个部队收精神病。”局长也很无语。因为确定谢轻意有精神病,考公参军都不成的,谢家确实后继无人,谢家的关系到她这里也全断了的,哪想到她居然能去干情报。这事漏了一环,节外生枝,按不住谢轻意,跑了正主儿,只能咬死周英捞点鱼虾了。好在周英也是挺肥的,她的儿子又正好是在金咏梅的单位,好拿捏。局长又把这事提了提,让段岳抓紧工作,尽快从周英这里找到突破口,齐玥那里有他去周旋着。跨单位的事情扯起皮来,就看谁能揪住谁的小辫子,谁的关系能走得更到位了。段岳很不想放走谢轻意,但要是让情报部门的人咬上,确实会很麻烦的。他心里恼火,却不好出去跟齐玥他们对线,只假装路过去看齐玥长什么样,好回头查一查他的来头底细再作打算,哪想到,一眼看过去,好家伙,见过的。那天他跟他爸、妹妹等在谢轻意的宅子外,齐玥一个人开车过来,身后佩着枪,可谓是让人印象深刻。也就是说,谢轻意的入职,是齐玥亲自去招揽的,而不是谢轻意找关系求上门去的?这里面的事值得琢磨。他又打电话给金咏梅想问问齐玥的事。情报局的事哪是外人能打听到的,金咏梅也是两眼一抹黑,一点都不了解。可谢轻意的事把情报局卷进来,让她有着不祥的预感。然后,谢轻意没跟齐玥走,而是赖在了警局,一副不罢休的样子。段岳听说过,心道:“不走好啊,撬开周英的嘴,逮她都不用再派人出门。在局子里还能让他们翻了天不成?”再然后,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派去谢家老宅搜查证据的人,连大门都没进得去,还让文兰给告了一状,再然后就是查封永逸科技公司出了大纰漏。没拷到永逸科技的数据,反而系统中毒把自己的内部资料传到了黑客网站上,再然后派去的人还让苏城的警察给扣了。扣人的副局长是借着谢轻意的东风升上去的,省厅派人下来了解情况,里面有一个姓严的秘书,跟宋秋枫那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交情。局里派去的两个刑侦小队叫人扣下了。段岳的头皮直发麻,预感到这事要捅出大篓子,现在只能加快动作尽快撬开周英的嘴。至于谢轻意的秘书那边,审得那叫一个一言难尽。秦姣是问什么答什么,说她答的是废话嘛,不尽然,能了解到谢轻意的老底,可有嘛有用啊?想通过这些生意买卖较死谢轻意,费劲不说,未必能。警局现在人手折损严重,不是扣着回不来就是在医院里住院,想查谢轻意在国外的产业,费劲。他们直接让秦姣交待谢轻意手底下的武装情况,这个秦姣是真不了解。她连他们谁是谁都不认识。保镖呢,保镖是雇的,让他们自己去苏城安保公司查。他们调查过谢轻意的保镖,基本上都是退伍军人,底子非常干净,没什么可下手的地方。再然后,又有消息传来,谢轻意跟着齐玥去了情报局以后,又去了苏杭商会。他们的人本来想监听谢轻意的手机,结果不仅监听信号被干扰,他们还被警告了,说他们涉嫌打探机密。段岳气得脸发绿,真想把情报局的门给砸了!什么都插一脚,这案子还怎么查?他去到审问周英的审讯室外,告诉同事,必要时上点手段。本来周事是打算上点手段的,但审到现在,一桩桩消息传回来,全都不是好消息。他们也得为自己的前途考虑是不是?周英的大儿子在检察院的职位也不低,这会儿车子就停在警局大门外的公用停车位处,人蹲在大门外抽着烟。动用手段这种踩边违规的事情,真要被揪着了,难搞啊。这边让他,要不去给秦姣上手段,她知道的肯定比周英多,看起来娇滴滴的没吃过苦的样子,肯定好审。呵!段岳熬到夜里十一点多,毫无进展。然后,他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告诉他:“刚才有人带了颗人头回来,在海关处被查出来后,人和脑袋都让齐玥带人提走了。”舅舅的脑袋!段岳的脑子嗡地一声。金咏梅还告诉他一个消息:“金竹、金楠、金珍他们仨全都失联了。我已经让他位的管家和保姆把他们常去的地方都找过,没有消息。”段岳问:“报警了吗?”金咏梅说:“已经报警了,但因为是成年人,失踪没超过二十四小时,又没有明确的证据说明他们有危险,警方不予立案。岳儿,他们可能凶多吉少了。”段岳浑身发寒,厉声道:“她怎么敢的?”金咏梅又说:“就在刚才,我还收到一个消息。冯鲲的死因定性为突发性心脏病,家属无异议。”这个跟斗,宋家认栽,显然是要专心对付他们。段岳的脑子发黑,叫道:“妈,我现在就带人去逮谢轻意。”金咏梅说:“她屋子里现在有二十多个保镖,屋子外停着辆车子,上面有几个情报局的人。”就谢轻意屋子里现在的安保力量,逮她,得上武警。可他们这边联系武警,那边情报局的人就得出来说话。能说金竹他们失踪是谢轻意干的?谢轻意在首都,离伦敦有八千多公里,把失踪案往她头上扣,讲不过去。说是她指使人干的?她指使谁了?派谁了?金咏梅的脑子嗡嗡的。本来嘛,七千多万花出去,这事就这么了结了,偏偏生出这么多的事端。她告诉段岳:“还有一个消息。周英进了局子后,有一个叫做孟岐的人出来主事。听他们商会的人讲,这个孟岐被人称作孟爷,坐的是白扇子交椅。谢轻意让他开金库,动用备用金,库里拉出来的全是金条,看铸造式样的款式,全是老物件。”段岳一时间没转过弯,问:“什么意思?”金咏梅说:“新铸的金条不能说是祖上传的,但老物件可以,特别是那种富过三四代以上的,谁家没点老物件金元宝金条什么的。”古董容易有造假,测金条的真假就是买个仪测量的事儿。现金找地儿放着怕霉怕虫还有改版成旧币交待不清来历的风险,金子找个地儿埋着,千年万年都不会烂,一句祖上传的,别人又不知道他们这种家庭祖上传了多少金子下来。这事还在传递一个讯号:谢轻意连家里的老底子都起出来了,要跟他们死磕。她身后有情报局撑腰,家里还有人在部队,又是个疯的,上午刚去精神病院拿了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