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去找来纸笔,在旁边的吧台上写下两串数字,将纸折叠起来,递给郁容。郁容双手接过谢轻意递来的纸,问:“留饭不?”谢轻意说:“忙,没空招待。”郁容说:“那老板您忙。”又对甘琳道了声:“甘姨,我们先走了。”甘琳点点头,道:“回聊。”郁容带着两个弟弟,上了车,驶出谢轻意的宅子。郁容把谢轻意给的纸条展开,是两个数字密钥。她伸出手:“你俩的手机给我。”兄弟俩二话不说,取出手机,解锁后递给郁容。郁容看了眼通讯录和联络软件,是常用手机。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切进加密的幽灵软件界面,通过手机面对面传输功能,连接上以后,输入密钥,下载安装。郁盛在旁边见到,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郁容说:“通讯软件,只能跟老板联系,所有聊天内容在显示已读后只保留一分钟,之后会全部清除。如果老板有需要,会拉匿名群聊,你们先给自己起几个备有马甲名。加进匿名群聊前,会让你们选择用哪个备用马甲名。老板的名字是叫我祖宗,别用这个。”不到一分钟就下载安装完成,郁容把手机递给两个弟弟,又把纸条一分为二,每张纸条上一个密钥。她说:“这是密钥,下载安装以及每次打开软件都需要输入密钥。”她说话间,把郁盛的软件关了。郁盛在手机里来回找,软件的影子都没看到。他在已经安装的软件里挨个查找,也没有找到。郁容告诉他:“直接输入密钥号查找。”郁盛在查找软件里输出密钥号以后,软件直接跳了出来,非常简单原始的聊天软件界面,联系人栏就一个人“叫我祖宗”,点开以后,对方连个头像都没有,也看不出是在线还是离线,聊天界面功能简单到连个表情包都没有,但有转账和账户余额界面。他点进账户余额,下面还有一项是绑定网络虚拟币的连接口。他问郁容:“这是?”郁容告诉他:“找个查不到来历方便操作的账号绑定,收钱转账的时候再绑,收完钱或转完账一分钟后,或者是退出系统,便会解绑账号。”郁盛惊了,悄声问:“你们是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吗?”郁容呵了声,心说:“确实有点。”郁兴研究了下这款软件,问:“那要是别人拿着我的手机和密钥,伪装成我联系老板,岂不是很容易?”郁容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是你的担保人,你要是敢把手机和密钥交给别人,不等老板收拾你,我先把你超渡了,往后每年给你过冥诞。”郁兴凛然,应了声:“知道了。”他把密钥记牢,然后,将纸条卷成团,塞进嘴里,哽着脖子咽到了肚子里。郁盛见状,心说:“不至于。用火烧了就成……”然后就见到自家老姐目光凉凉地看过来。他记牢密钥,撕碎纸条,在亲姐的威逼目光中,将碎纸塞进嘴里,咽了下去。郁容说:“等消息吧,会给你们派活的。”她回头朝谢家大宅的方向看了眼。郁盛来回研究完通讯软件,收起手机,对郁容说:“姐……”他抬手比划了个五字,又指了指谢轻意的宅子方向,说:“好像有点不对付。”郁容轻轻点头,便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至于老板会不会跟五湖会斗起来,她一点都不担心。不斗,她背靠大树好乘凉。斗起来,跟着老板吃肉喝汤呗。“猥琐不分上下”是甘龙,“谁最变态呀我最变态”又是什么人呢?谢轻意在郁容姐弟走后,对除了眼神有点没藏住露了点情绪,神情一切如常的甘琳说:“算起来,我上次见甘姨,是在七岁那会儿,一转眼,十几年没见了。”她记事早,一两岁时候的事情都记得。对甘琳的印象是冬天过年那会儿,以及盛夏的时候都会来,持续两三年后,就只在过年的时候来了,又过了三年,就再没来过了。那时候,家里可闹腾了。特别是年节时候一大家子齐聚,没少让人看笑话。从海外回来走动的人,也逐渐变少。谢承安那头猪眼高于顶,压根儿没管这些来拜访老爷子的故友是什么来头,干什么的,一副看不上眼的样子,目光就盯着他爹妈的院子,让给他腾地儿。有一回,她在院子里玩,老先生跟谢老六在下棋。谢老六说:“五湖会怕是会丢,要不,我……”爷爷凉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落下一子:“等我死了再说。”谢老六坐等谢老大拱爹妈,想跟在后面捡便宜,却没想过世上哪有这么多便宜可捡。他不护爹妈,爹妈又怎么可能把家底给他。一家人闹腾腾的互坑互害,落在外人眼里那就是群让人看笑话的憨批。甘琳点头,感慨道:“是啊。我记得上次见你时,你才这么高点……”抬手比划了下高度,又说:“一转眼长成大姑娘了,我们也老了。”谢轻意笑道:“甘姨可不老,正壮年。”甘琳叹叹气,摸出个U盘,双手递给谢轻意,说:“之前谢家大爷闹腾得厉害,老爷子防了一手,如今尘埃落定,我等瞧着极是服气。这是五湖会这些年的账目,您过目。”谢轻意笑着点点头,接过U盘,放在茶桌上,说:“成,我回头空了再看。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读书。甘姨也知道,我爷爷年岁大了,我想多陪陪他,就近上的大学。如今,事情都过去了,照自己的心意过活吧。”甘琳略感诧异:“读书?哪所大学?”谢轻意把就读的大学告诉给了甘琳。甘琳点头,说:“哦,这样啊……”谢轻意“嗯”了声,又看向另外几人,问:“这三位是?”甘琳介绍道:“这是白扇子常行之,这二位是副会长,周长夜、关涉。”谢轻意点点头,道:“幸会。”她又问了些他们的家庭情况、负责的业务范畴,闲聊间到了晚饭时间,于是留他们吃晚饭。她早就听说留子们的伙食不好,于是特意安排厨师和采买人员提前过来,一些国外买不到的食材也都由国内空运过来。因此,来到这边的第一顿饭还是吃得蛮丰盛的。饭菜丰盛,酒是没有的,喝茶。谢轻意眼里的丰盛饭菜,在五湖会一行人看来都能算是奢靡了。菜都是摆盘雕花的做得极讲究,看起来不像是食物,更像是艺术品,吃起来口味更是绝了。一群人吃完饭,谢轻意客客气气地送走了他们。至于甘琳给的U盘,她看都没看,回头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看什么账啊,她又不是会计。要看就看钱,副会长位置、堂主位置,怎么都得挪几个出来吧。哄孩子玩呢。96第96章 甘琳一行从谢轻意的住所出来后,径直驶往分堂堂口。分堂堂主丁察早带着底下的骨干等候在前院。他们着装整齐,站在两排,双手交叠放于身前,低下头,站得极其恭敬。一行人的车子径直从众人中驶过,停在大门口。甘琳下车,领着众人径直穿过客厅,去往茶室。甘龙吩咐分堂堂主:“候在门外,不要来打扰。”他在甘琳、白扇子常行之,副会长周长夜、关涉进入茶室后,关上房门,落座后便说:“要不,直接干掉谢轻意吧?她带来的人不多,刚从国内过来,还没来得及配备枪械武器,住的地儿独门独户周围没有街坊邻居,正是好下手的时候。马喜平经常给谢老六办事,让他带人去,往谢老六或谢玉瑾头上一栽,完事。”甘琳问:“白梨在谢轻意这里当管家,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落在白扇子常行之身上。负责情报消息的就是常行之。OK,谢轻意父母都是将级军官,身份信息受到严格保密,她又在国内,深居简出,再加上谢家的安保严密,查她顾虑太多,查不到什么有用信息,理解。白梨没死的消息,居然都能漏!人家大大咧咧地跑来给谢轻意当管家了,他们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常行之说:“尸体是我亲自确认的,如今看来,死的应该是替身或替死鬼。我不建议直接朝谢轻意下手。”他打开微信,点开谢轻意的头像,切进她的朋友圈,放在桌子上:“猜猜,她在引谁出来?”关涉叹了口气,说:“想让她死的人,两个巴掌都数不完,这从哪里猜去?不过,我们可以排除掉。”在她发朋友圈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接到机了。周长夜说:“要不,等等,看谁会出手?”甘龙见识过谢轻意的手段和本事,深知她的厉害。如果谢轻意在国内,鞭长莫及,威胁不到五湖会。可如今她出了国,又找上了五湖会,那真是如芒在背。摆在他面前就两条路,一是把五湖会交出来,到嘴的肥肉,谁吐?从他爷爷到他妈妈,经营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产业,就算谢家有投资,坐着吃了半个多世纪了,也够了!让他们吐出来?那就只能走第二条路,兵刃相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