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顾青沅细品了下这两个字,从中觉察到一丝暧昧的疏离感,便压了下眸子,淡声回道:“并非平白无故,是有所图。”“图什么?”谢闲很是自然地接了这个话茬。顾青沅面色从容地吐出一个字,“你。”谢闲挑眉扫了她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鬼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装模作样地开口,“姑娘慎言。”“这话有什么需要仔细斟酌的地方么?”顾青沅问得认真,眉眼微垂着,像是当真对这个问题十分困惑。谢闲很轻地嗤笑了一声,而后漫不经心地开口,嗓音甚至有些轻佻,“我这人对美色没什么抵抗力,否则也不会别人随口说一句就跟着跑了。所以姑娘还是当心些为好。”顾青沅闻言缓缓蹙起了眉,绷着一张脸硬梆梆地沉声问:“你跟谁跑了?”谢闲把认识的小美人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拎出来一个最显眼的,“洛明瑾吧。”这人顾青沅知道,毕竟先前见过,刚开始印象还很好的,这会儿又觉得不太顺眼,但她一时寻不到好的说辞,不悦就这么闷在了心里,顿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哦。”谢闲盯着顾青沅那张尤其招人的脸,明明这人面无表情,她却硬生生从中看出了几分委屈来,而后又无声嗤笑,她在想什么?这人有什么好委屈的?明明她才是被丢下的那一个。虽说即便当时顾青沅来了,她们也不可能成功。气氛就这么凝滞了下来,这两个人无声对峙了片刻,竟谁也没走。“你在这赋央城里可有落脚处?”谢闲刚把话说完,就后悔了,有没有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再不济不还有客栈么?她操的哪门子心?顾青沅缓声回了一句,“有的。”得,就说她是瞎操心吧。谢闲于是接着说,“那就告辞了。”说罢,她转身要走,就听顾青沅又语调平静地补了一句。“很快就没有了。”这是什么意思?谢闲皱了下眉,却没回头。顾青沅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走吗殿下?”似乎并不打算追究谢闲问出那个问题的用意。谢闲没吭声,接着往前走。顾青沅不远不近地缀在她身后,出宫的路,自然是同一条。这两个故人多年后再见,中间总是隔了些什么,不复当年,但似乎也没人想回到当年。谢闲自然知晓某个人跟着,但她忍着没回头,有的亏吃一次就够了,还非得在一个人身上栽两回么?这人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无挂无碍的,她又何苦非要牵扯什么,平白惹一身妄念。正在胡思乱想的谢闲下一秒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拽住了,下意识垂眸向着施力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的衣角正被人捏着,那人的指尖泛着白,纤细漂亮,与面容如出一辙的矜贵,但这个动作,却透着些难明的小心翼翼。谢闲的脚步顿住,那人便收回了手,却没吭声,似乎是在等着谢闲回头。谢闲回眸看过去,正对上顾青沅平静无波的视线,眸子便沉了沉,“有事?”“不习惯有人在我前面,可以一起走吗?”顾青沅说。谢闲沉默了两秒,她怎么忘了,这人惯是会撒娇的,明明语调都没有变过。“嗯。”谢闲闷闷地应了一声。沉默着并肩前行的路程有些难熬,谢闲觉得浑身都不得劲,终于,宫门到了。宫门外站着两拨人,一拨是谢闲带来的随从,浩浩荡荡地足有二十几号人,另外一拨应该是跟着顾青沅的侍从,就两个人。这两拨人各自站在道路的一侧,在中央留出一个空档容人通过。谢闲就此和顾青沅分道扬镳,等走出很远,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其实不乐意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本就不可能成功的事情,顾青沅来了还是没来都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当初的事情,顾青沅未必是有意爽约,兴许她还没出门就被逮了。那时她问过顾青沅最讨厌什么,她说最讨厌被禁足,那件事情若是败露,禁足怕是免不了的。虽然她对当初的事情没有多大的怨恨,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友情估摸着也磨损得差不多了,毕竟时间最能改变一个人,在谢闲这里,还要算上穿过来前的一世,时间是双倍的。况且,看起来,顾青沅也没有纠结前事的意思,借着孩提时的短暂相处套近乎,何必呢。决心把之前种种都抛在脑后的谢闲一身轻松,嗯,她接下来就该考虑去封地前的各项准备工作了,费了这么大劲,必须得狠狠薅一把老爹的羊毛才行!哦,在那之前,她还得熬一个加冠礼。不对,她可以借着加冠礼薅老爹羊毛啊。这么一想,加冠礼上的那些繁琐礼节都变得不那么讨厌了。接下来的几日,谢闲都窝在她的翁主府里盘算着如何多快好省地薅羊毛,等清单都列出来了,才有心思出门走走。出发前,侍者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唠叨着这几日城中发生的事情,谢闲漫不经心地听着。“听说城北的学堂里来了位天仙似的教书先生,这些时日那学堂里跟赶集似的,实在热闹。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那么多人凑热闹,不是耽误孩子念书么?”“城北的学堂?”谢闲拧起眉头,这听着,怎么那么像顾青沅呢?可她没事儿去学堂里干什么?体验生活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