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再过十年,”
顾知勉抚着书封上积落的薄灰,“这本《青崖集》就会成为吃尘的书籍,放在书斋的书架上无人问津。.难怪我买来此书,上面都是灰尘。”
“这本《青崖集》,恐怕要凉凉!”
众少年们不由心生同情。
“诸兄!”
“我翻遍《青崖集》,发现周院君少年时的文章——”
他指尖重重戳在书页上,“童生时文笔滞涩,秀才时依旧木讷,竟连一篇#039闻乡#039之作都没有,堪称平庸。
“直到举人、进士时,才稍见灵气。”
顾知勉摇头叹息,“可即便如此,终其一生,最高成就也不过是那首《柴桑行》,堪堪‘出县#039而已。”
他环视众人,目光灼灼:“这本《青崖集》,恐怕连周院君自己都不信能传世。文章一道,实乃他平生软肋!
但,周院君的文道根基之深厚,战力之强横,才气之磅礴,在同辈进士中堪称翘楚!”
他忍不住击节赞叹,很是钦佩道:“如今为江州府院君,修为大成,更是了不得!”
“这就叫少年平平,大器晚成,我辈楷模!”
韩玉圭不由笑道。
“既然周大人仅有《柴桑行》一首出县之作,”顾知勉道:“此诗必入考题无疑,当列为首要备考。
此诗若日后能晋升达府,院君大人定然十分欣慰!”
他忽然抬眸,目光如炬扫过众人:“但府试三题,余下两题该从何处着手?”
书房内一时静默,只听得雨打窗棂的声响。
“罢了,”
韩玉圭突然长叹一声,将手中《青崖集》集掷于案上,“周院君其他文章,确实难登大雅之堂,不看也罢。
我们还是从谷雨文会入手吧!”
谷雨文会,旁人只当是文人的风雅游戏,可对他们本届童生同时而言,却是关乎前途命运。
“诸位可还记得?周院君开场便向六位案首发问——【才气本源】?!”
“此问正切中他平生最得意、最擅长的领域。我敢断言,此题必考!”
“不错!”
“还有,周院君当年帝城赴考时,曾作《论农桑为国本》——虽非名篇,却胜在切中时弊!
而今回看谷雨文会先是拿出‘稷神香#039为奖品,院君大人定然不会随意给奖励。
后又与薛太守共赏《春耕图》,这绝非巧合。
这是重点考点!”
“别忘了,谷雨文会上,他特意安排《射壶》之戏,让六位童生案首竞技。
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之中,他有没有可能,会考‘射’?”
“还有那副对联!”
烛火摇曳,映得众人神色阴晴不定。
顾知勉和韩玉圭、曹安等人,一个一个仔细的分析,其中可能作为考点的内容。
然后罗列出来,进行整理归纳。
顾知勉指尖蘸墨,在纸上重重划下几道痕迹——[柴桑行]、[才气本源]、[稷神香]、[春耕图]、[射壶]、[鸡犬霜桥对联]!
每一笔都像是刀刻,墨迹深深浸入纸背。
“诸兄,”
他抬眼,眸中映着跳动的烛光,“周院君这场文会,看似随意,实则把考题的范围给定下来了。”
韩玉圭忽然抽出一张白纸,提笔疾书重点:
【柴桑行】——周院君唯一的一首出县诗文,必考!
【才气本源】——周院君崛起之根基文道经义,最得意之处,重点!
【稷神香】——农桑治国,策论方向!重点!
【春耕图】——农桑与农耕!
【射壶】——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之一!可能考!
【对联】——那副鸡犬霜桥对联!可能考!
“府试一共考三场,所考的题目,多半会在这几个大范畴之内!”
韩玉圭总结了一番,放下笔墨,笑道。
墨迹未干,江行舟已伸手按住纸角:“还可以补最后一点,”他蘸水在案上写下三个字:“出县诗!”
众人不由一怔。
“周院君自己一生所做文章,极为平庸!”
江行舟轻声道:“所以他定然是希望看到的,童生能写出一篇[出县]以上诗词文章。
纵然未必切题,恐怕也能中秀才!”
“不错!”
众童生闻言,不由目光一亮。
以固定的命题,写一篇出县诗词,这非常难!
但如果放宽条件,泛泛的写出一篇出县诗词,那显然要轻松很多!
“若是我在考场实在答不上!就用这最后的策略,争取写一篇出县,保一个秀才!”
顾知勉目光一亮,不由舔了舔嘴唇。
众少年们继续埋头苦干。
不断的讨论着细节,商讨到深夜——押题,破题!
众少年们还在彻夜讨论,
江行舟未再发言,在书案上,独自抄书。
他青衫半卷,正提着一支泛着淡淡才气的举人文笔,在竹简上缓缓运墨,抄写一卷兵书《六韬》。
那墨色如血,在青黄竹片上渐渐晕开,字字如刀,竟透出一股沙场肃杀之气。
这是他前身养成的习惯,每晚皆一个时辰抄书,烂熟于胸。
《六韬》本就是杀伐之书,写在竹简上更显锐气。
“江兄,这《六韬》二万字,真要全抄在竹简上?用纸卷抄录,岂不是更方便?”
曹安盯着江行舟手中的竹简,不由疑惑。
竹简抄完,恐怕至少十几斤重,携带不方便。
而纸张的话,仅仅是薄薄的几十页小册。
“自然有妙用!”
江行舟笑了笑,头也不抬,笔下不停。
他却并未说什么,有什么用。
既得一块【稷神香】,他自然要精心寻思,如何利用好此件文宝,发挥其最大威力!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