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造孽啊!
这江阴楼船太惨烈了.整艘船都被老妖吞了!”
“船虽拖回来,恐怕三百童生的尸骨,所剩无几!”
百姓们望着楼船,神色中悲恸,对江阴童生充满同情。
老大夫们提着药箱在颤抖,等待多时。
“让让~!”
郡尉雷万霆嚷嚷着,却已劈开人群,带众人匆匆踏上这艘半木半妖的诡异槐树楼船。
登船刹那,一片槐香扑面而来。
并没有妖森之气。
扑面而来的,反而是各色奇异草的芳香。
众老大夫们瞳孔骤缩。
甲板遍地生出虬结树根,
船舱、窗棂、船舷,爬满各色青翠藤蔓奇,长满枝丫。
“大人,快看桅杆!”
最令人震撼的是船中央的那桅杆——竟已化作丈粗的擎天槐树干,树干上一首《草》诗,金字灼灼生辉,每一笔划里都流淌着璀璨的光芒。
郡尉雷万霆和上百位老大夫们全都惊呆了。
雷万霆攥住一根突生的枝条,指尖传来鲜活的触感。
文术在失效后,会渐渐消失。
但是实物不会——这座五丈高二十丈长的楼船,是真的活了过来,成了槐树楼船。
江阴楼船上,
年逾七十的陈大夫乃是江州文道举人名宿,如今归隐乡野,是江州一位名医,给众童生做检查。
三百名童生几乎完好,连江阴士卒和衙役们也生龙活虎。
若非他们身上,衣衫支离破碎,完全看不出他们经历了一场血战。
陈大夫枯瘦的手指搭在一名曾负伤童生腕上,苍老的瞳孔骤然收缩。
脉象平稳,气血充盈!
他猛地掀开少年染血的衣襟,一道狰狞刀疤横贯胸膛,疤痕处却已生出嫩红的新肉,似乎这致命伤已是数月前的旧事。
“他的伤口.已经愈合?
这.这不可能!
愈合的如此之快?”
他不敢置信。
众大夫们急忙扯开其他伤者的绷带,翻开众童生、士卒衙、役们的伤口,的确有刀疤。
被妖爪洞穿腹部的衙役,伤口竟完全愈合。
脖颈遭利刃划破的士卒,如今不过是只余一道浅痕。
更有甚者,半个肚子被剖开的重伤者,此刻饿急了,正捧着一碗热粥狼吞虎咽。
陈大夫死死盯着,桅杆上那篇金光未散的《草》诗,枯唇颤抖。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妙!
难怪江阴童生死伤如此之少,原来如此!”
“达府诗!
这定是惊动府文庙的那首达府诗!”
“《草》!
此篇,乃咏草诗中的千古绝唱,平生仅见也!老朽今日得见,死而无憾!”
“好诗!好诗啊!”
“不错!
这篇,效果如此之好!
野火烧尽了满地的野草!
可是,春风吹来,大地又是一片绿油油,生机勃勃。
这两句诗的立意之深,气势十足,堪称咏[草]的巅峰之作!
生命力之顽强!
这世间恐再无一首诗咏草,可出其右!”
江州府众大夫们,脸上都是震动,无比痴醉。
他们大多也是童生、秀才出身,专修《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之类的医家草药术。
当然,可以读出这首诗的强大。
“陈大夫,为何这首诗文会刻在槐树干上?”
“这恐怕是传说中的文术嫁接之术施展诗文术之人,在施展此术时候,借了这株老槐树楼船的力,这才令诗文刻在楼船上!
此法极为罕见,世人少有人知!”
楼船甲板上,槐枝簌簌。
韩玉圭斜倚藤椅,浑身缠满的绷带,隐约透出药香,二郎腿翘在养伤。
他信手,从船舷摘下一枚青玉般的槐果,果皮上还凝着露珠似的灵光——这可不是文术所化,而是真正的果实。
“咔嚓!”
饱满的汁水顺着嘴角淌下。
少年眯起眼,脸上说不出的满足。
“你们都要感谢我家青婘!
要不是她出手,把楼船化成槐树楼船,让江兄这首《草》诗文术的威力,《草》诗威力平添一倍!
恐怕你们的伤,好的没这么快!现在还在地上哭爹喊娘打滚!”
韩玉圭扬手,果核划出弧线坠入江心,朝众童生们道。
“聒噪!吃你的吧!得了便宜还卖乖!”
曹安撇嘴道。
众童生哄笑,在大夫们仔细检查一番之后,排队下楼船,进入江州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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