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2 / 2)

这三位进场前宴席已经进行了?大半,宾客们?喝酒吃肉,味蕾已经有?些?倦怠了?,寻常菜肴已经无法让他们?早有?什么大的波动。

因此这道酸辣乌鱼蛋汤立刻就夺人心魄,提神,解酒。

裴昭也在?慢慢回味这道汤,这酸似乎不是简单的酸,里头还有?两种?滋味。

若是他将这事告诉叶盏,叶盏肯定会?告诉他尝对了?:原本的酸黄瓜腌汁又酸又清爽,里头有?黄瓜独有?的清冽滋味,但她又加了?一道贵州白酸汤,滋味多一丝隽永与米香。

这样两种?酸结合起来,更加富有?层次感,让这道酸汤更加刺激人的味蕾。

开胃微酸、清爽黄瓜香、淡淡米香、微辣的胡椒粉、醇厚的高汤,光是汤汁就已经很让人很着迷了?。

里头的乌鱼蛋片更是薄薄滑溜溜,又爽口又有?嚼劲,明明大家已经吃得半饱了?,但还是忍不住喝了?一口又一口。

泾王更是称赞:“这道菜不管是色泽还是滋味都不错,堪称上乘。”

其余人也附和。

叶盏不骄不躁:“多谢王爷称赞。”其实她也算是取了?个巧,吃到浓油赤酱大鱼大肉先吃第一口惊艳,吃到后面会?迅速变腻,像春节桌上最先吃完的那道菜必然是凉拌黄瓜,所以这时候做一道清爽菜反而能?出奇制胜。

酸辣汤汁,喝下去胃里暖和,嘴里刺激,还能?让味蕾猛地清醒,自然会?博得头筹。

段义?惊疑不定:他明明记得自己下药时叶盏做得是一份白乎乎豆花一样的东西,怎么变成了?乌鱼蛋汤?

叶盏不是说两道菜是一菜两做么?

为什么呢……

他脑子?飞速旋转,思索着其中的缘由。

既然第一道菜好吃,在?座诸人难免期待第二道菜:是大菜呢?是点心?还是另一份汤羹?

段义?也宾住呼吸,不知为何他有?点担心。

“王爷赎罪,第二道菜并不能?呈上去。”叶盏开口。

“那是为何?”泾王是出了?名的好性?子?,并不生气,反而好整以暇看着叶盏。

觉察到身边段义?的目光,叶盏昂起头一字一句回答,既然对方想要?挑起战火,那别怪她不客气:

“回禀王爷,我本来要?做的是一道鸡豆花,但府里走水,我出去再回来,就见菜品被?人污损,所以只能?舍弃这道菜,因为无法确定始作俑者是不是还会?行动,所以只能?装作无事发生,不让第二道菜离开我视线。”

叶盏说完后行了?大礼:“还请王爷赎罪。”

“如果?是真的,你倒真有?点冤枉,何罪之有??”泾王来了?兴致,其他宾客也来了?兴致。

本来吃饱有?点困,谁知来了?场现场的戏可看呢,至于谁死谁活跟他们?有?什么干系?

段义?急了?,没想到叶盏居然看到了?他下毒,并且当众将这事捅了?出来。

这样非但下毒不成,还有?可能?被?抓住!

他心脏狂跳了?几下,竭力安慰自己:她没有?证据,一定没法子?!

裴昭则放下手中的水杯,关?切看向这边,他看似沉静,心中在?思索,帮叶盏分析当下情形,

他相信叶盏不是刻意陷害他人,也相信叶盏有?足够的智慧全身而退,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裴昭摸了?摸小指关?节,无论如何他都能?保叶盏安全。

旁人看戏,小吏急了?,这不是说他监工不利么?赶紧跟着求饶。

泾王忽然来了?审案的兴致,问:“到底是不是官员监守自盗?”

“回禀王爷,当时走水,所有?人急着去救火,这位官员也急着去救火,而且当时并未到最后呈现时刻,我们?的菜品都各自照管,所以与这位官员无关?。相反,我们?三个的菜品做好后,他都很尽职尽责,并非他的过错。”叶盏早就想好了?要?将小吏摘出去,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豆角也站出来作证:“小的也能?佐证这位很尽职,而且其余同僚都在?院里,也能?看见。”

当时叶盏最先做好,放在?公共区域,但当时还未到统一交菜的时刻,所以小吏能?够免责。

“那就免了?责罚他。”泾王闲闲道。

小吏松了?口气,见叶盏的目光就多了?一丝感激,其实说实话?仔细追究他的确有?点失职,叶盏能?帮他摘清已经足够让他感谢。

“既然吏员无错,菜做成之后全部盖着盖子?,你如何证明这不是你自导自演陷害他人呢?”泾王很有?脑子?,一下就指明了?最大的疑点。

“回禀王爷,我这道菜有?一种?秘制调料,是由南疆的一种?香料加了?醋调和而成,看着无色,可是触碰者按手印到橘皮汁浸泡过的纸张上,就能?印出一个蓝手印。我当时做菜时不免沾染到了?瓷盆盖子?把手上,若有?人触碰过盖子?,叫他拓手印便?能?辨别出来。”

叶盏胸有?成竹,似乎早已有?十足把握抓住凶手。

段义?大骇。他不知道叶盏居然还有?这后手!

不过仔细分析,这的确是叶盏作风,她惯常用各种?奇异调料菜式,能?有?这个调料也不奇怪。

做菜之余手沾染到瓷盆盖,也很正常。

泾王果?然来了?兴致:“还有?这等香料?回头进献给皇兄。”进献好东西,这很符合他的利益。

便?挥挥手:“那就开始吧。”

王府的管事便?去布置,叫人将门外的几个助手都带进来,还有?几名小吏,汇集了?所有?在?小厨房出现过的人。

叶盏则去泾王跟前耳语了?几句,王爷便?吩咐管事去带她准备了?橘皮汁喷过的宣纸,方便?每个人按手印。

段义?大汗淋漓,竭力将衣袖下的手藏起来。

偏偏叶盏笑眯眯道“只要?按一下就能?知道今日谁是罪魁祸首。”,说罢还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段义?心跳不止,他没想到叶盏居然不依不饶,就这么当众揭发!

现在?让他如何是好?

在?王爷宴席上下药,别说行老之位肯定没了?,就是小命说不定也不保!

段义?已经顾不上遮掩神色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他胡思乱想之际,每人被?发了?一张宣纸,按照规定将左右手按在?宣纸上拓印。

段义?也领了?一张纸。

看着那张纸,他似乎看到自己被?剥夺了?行老之位、被?如狼似虎的官员捉拿、被?投入牢狱、带着枷锁被?人嘲笑……

后悔、懊恼,最后被?浓厚的求生欲占了?上风。

他一定能?想出解决办法!

就在?这时段义?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法子?。

他左右打量,趁着无人注意自己,将双手微微抬高纸面,看似按在?宣纸上,实际并未贴合纸面。

这么一来不就没人知道他下手了?吗?

他咽了?咽口水,将宣纸交了?上去,心中忽然变得轻松无比,卸下了?重担。

叶盏这个蠢女人?!以为这法子?就能?让他坐以待毙?

收好了?宣纸,泾王叫人展示了?一张张宣纸,随后问叶盏:“怎么不见蓝色手印?”

段义?心里松了?口气,随后暗暗窃喜:戏弄王爷,叶盏看样子?死定了?。

玉姐儿急得舔嘴唇,她刚才?被?带进来时听说了?事情始末,本来高兴于妹妹有?法子?,没想到没人揪出凶手,这可怎么办?

要?不是上面有?王爷,她恨不得上前揪住段义?那厮多按几张手印。

裴昭看着这边,身形已经前倾,随时准备起身帮叶盏说话?。

即使形势再恶化下去,他大可说出叶盏已经与自己定亲的消息,这样王爷看他面子?都不会?再追究此事。

至于这件事会?不会?对他仕途造成影响,裴昭想都没想。

叶盏却仍旧冷静沉着,指着那叠宣纸给王爷看:“回禀王爷,纸面上撒了?一层柑橘汁,每个人都会?或轻或重沾染橙汁,变得有?些?发黄。”

“所以呢?”泾王饶有?兴味。

“所以将所有?人的手都伸出来,就可以知道是谁心虚没有?按。”

石破天惊。

在?座诸人都恍然大悟,玉姐儿如释重负,裴昭眼?神带了?浓重欣赏,泾王“啊”了?一声。

段义?面如死灰。

可不由得他抗拒,王府的部曲已经上前检查每个人的手掌,强制拉出他的手,两项对比下开口:“回禀王爷,唯独段行老的手很干净。”

所有?人都看向了?段义?。

他莫名吞咽了?一下,心虚道:“我,或许是我按得不够用力。”

“其实还有?一处可以证明。”叶盏挑眉看他,“我那鸡豆花里头加了?一味藏红花,味道也独特浓烈,若请了?狗来闻也能?从这么多人中寻出凶手。”

没想到她一招接着一招,段义?被?打得无从招架,急得只有?本能?的反驳:“藏红花不会?有?那么浓烈的味道。”

“是啊。”叶盏看他,忽然笑了?。

段义?莫名其妙。

就听王爷道:“好奇怪,你是如何知道小娘子?做的是鸡豆花?”

段义?如遭雷劈。

叶盏道:“王爷圣明。我对外一直声称我做了?同一道菜,按道理段义?应该以为那是一道乌鱼蛋汤才?对。”

又问段义?:“我那道菜从做好之后盖上了?盖子?,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再无狡辩可能?。

段义?咬牙打算认下:“王爷赎罪,是我鬼迷心窍,为了?求胜所以才?在?她的汤羹中添加异物。”

顷刻之间他已经想明白了?:只要?他认了?比赛作弊,充其量是得一顿呵斥。

只要?下毒之事没败露,他就还能?东山再起!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开口了?:“回禀王爷,段义?根本不是简单的毁坏菜羹,而是下毒!”

段义?眼?前一黑。

说话?的居然是段娇!他亲妹妹!

叶盏也有?点纳闷,不是倒酱油么?怎么又下毒?

泾王也大为不解:“怎得还有?事?”

“请王爷和诸位大人听我道来。”豆角说话?一字一句,清晰分明:

走水混乱中豆角格外留意段义?,她看见了?段义?撒药,但她担心打草惊蛇后段义?又想出什么糟污法子?,往叶盏新做的菜品上倒药。

她担心没凭没据,不好在?众目睽睽下跟叶盏说话?,万一自己冲叶盏摇头,叶盏一看自己菜品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异常,不当回事怎么是好?

于是豆角索性?抄起酱油倒入叶盏做好的鸡豆花里,又冲叶盏摇头。

这下叶盏无论如何都会?重做。

“鸡豆花中的酱油的确不是段义?所做,是我做的。”

段义?听完气倒!他还以为叶盏看见了?全过程!所以被?诈得不得不承认。

没想到家贼就在?身边!

“王爷请信我,小的是段义?亲妹妹,绝不会?诬告他!”豆角恳切。

在?座诸人信了?大半:哪里有?亲兄妹自相残杀帮外人的?可见这事有?大半有?可能?。

段义?绝望之际恨极了?豆角:“畜生!”

不就是不让她学家传厨艺吗?不就是想给她找个依仗早早嫁人么?不就是想让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吗?

至于对自己亲哥下手吗?

至于吗?!

一听是下毒,还未等泾王说话?,侍卫们?已经先行扣住段义?,一个板住他下颌塞抹布,不许他咬舌自尽,一个控住他胳膊不许他挣扎,一人从上往下一人从下往上,几下就搜出小瓷瓶。

泾王轻松的神色变得凝重:“查!”

裴昭神色也变得沉沉,他原以为只是一桩恶意商业竞争,却没想到有?刺客拿叶盏当枪使,若是此事真的成真,只怕叶盏会?丢了?性?命。

思及此,看那段义?的眼?神已经冷如看死人一般。

随后起身:“请王爷交由微臣彻查此事。”

泾王自然是应下:“裴大人名扬京城,有?你彻查,本王求之不得。”

段义?被?拖了?下去,豆角微微垂首,不去看自己亲哥。

玉姐儿面露喜色。

既如此,泾王宣布今日比拼的结果?:“食饭行下一任行老,正是宓盏。”

——正文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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