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卯卯不避人眼,踮脚就亲,眼皮上留下了一点香唾,江砚书登时耳热,摸着眼皮说道:“是舒服一些,那我现在就去写吧,早点写完,你也不会闹腾了。” “好,依你。”江砚书已经写了六年格眼了,这种事儿对他来说不麻烦也不难,不过是提起笔来在纸上夸大其词一番。 告状人王大虎,年二十六,系井塘村村民,今状告年兽在人间生事作耗一事。 今又以身无钱财为由,先来诈熟,后白当的将吾当作出钱施主,打网吾之钱财,胁吾料其起居之事,不从便火吾屋,毁吾躯。 年兽恃势欺人、贪财坏约,可恶难忍,遂,上告。 干证:李狗蛋 告状人的姓名每一年都在变,这样看起来更真实。对翁卯卯而言,姓名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她双手捧着格眼反复阅读,读着读着嘴角上扬,小心翼翼收好格眼,俨然将其视作珍宝。 对于村里要求每只下凡上番的年兽都要获得至少一张格眼之事,江砚书不能理解,而据翁卯卯所言,无格眼之兽是无用之兽,将在村里受尽白眼,什么时候获得格眼,什么时候白眼变成青眼,这不就是以恶为荣吗?这天上的兽类可当真是不太寻常,翁卯卯更是特别。 翁卯卯摇头:“不是的,其他年兽不是卯卯这种生就虚弱之物,他们出了村就会到各个村子里作耗,作得人心烦躁,坐窝儿不用糖食人就能获得许多格眼了,可是卯卯不会啊,只能造假了,因为卯卯是爱面子的,虽然这样不太好。” 才摸一下,翁卯卯柳眉一竖,不知为何有些恼怒:“不喜欢摸呀!” 翁卯卯指着额头肃然回答:“要弹!卯卯喜欢弹。” “果真够特别的。”江砚书两只手倒替在翁卯卯的额头上弹起榧子。 于是江砚书不辍地弹了百下,翁卯卯高兴坏了,高兴得哼起歌儿:“舒爽的!” 被弹的地方皮儿红了一块,江砚书试探着问:“当真不疼吗?” 一说起昨日之事,江砚书就如坐针毡:“不、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