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卯卯嗷嗷呜呜几声的时候天上已打闪了好几次闷雷了。 出门之前,翁卯卯变回了年兽之态,她觉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颇舒服,她打帐让江砚书多伺候她几日。 “翁姑娘早!”石元子向翁卯卯做个点头之礼,“说是昨日那镇上有恶妖作耗,师父一早就带着所有师兄下山捉妖去了。” 石元子摇头,说是不知:“据说那妖可坏了,师父一时半会回不来罢,翁姑娘别担心,师父早已剥好了虾,饿了您就去吃。” 翁卯卯的原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那张嘴是在怖人,虽说她的牙口不好,可露在嘴唇之外的两颗獠牙,皆可刺透人骨,只怕是喂她吃饭时不小心触碰到了,或是不遂她意惹得她不高兴了,就得落个皮开肉绽的下场,只有师父才敢亲劳双手喂她吃饭,石元子在心里嘀嘀咕咕着,缩起双手,声音颤涩着说:“翁姑娘,今日您能自己吃饭吗?我、我怕疼。” 石元子松了一口气,拍拍受惊的四两红肉后继续扫地去了。翁卯卯在滴水檐下睡了半个时辰,江砚书还没有回来,她一只年兽无事可做,也不知做什么事情能拔闷,起身伸个懒腰,一路低头嗅着气味走到了下山的石阶口,从高往下眺望一眼,感受到一股冷嗖嗖的气息,似是有不良之辈隐在地下,她渗渗地夹着尾巴当即窜到树后去了。 用尽浑身的气力冲到那绿影的面前,才发现那来者来者面长皴轮骨,骸生渗濑腮,穿着道袍,手里拿着和江砚书一样的拂尘,却非是良善之人,翁卯卯捉颤不住,骇而倒退,但迟了一步,额头上的角被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抓住了:“师父,我听说那行径孤调调的这几年衔清道长养了一只独角灵兽,想必就是这一只吧。” 白衣男子口中的那位师父冷笑地看着翁卯卯,只一眼,那眼里就写满了泼天的厌恶,手里的拂尘一挥,便重重地落在了翁卯卯的额头上:“什么灵兽,不过是孽物一只。” “衔清道长前些年不打一声招呼,将师父要制成丹药的妖怪给收了,不如今日我们也将他身边的这东西收了罢,以牙还牙。”后面的一个白衣男子往前一步,恶狠狠地盯着翁卯卯说道。 弟子们一替一句地说着,那师父沉吟来许久,在翁卯卯发出痛苦的呻吟时,他方把口角一开:“今日来是要找他算账,不过他今日似乎不在,两手空空离去枉费我们一番功夫,便将这孽物带走吧,独角孽物,也是个稀稀罕儿呵。” 见翁卯卯挣扎不住,那位穿着绿道袍的师父拿起拂尘又往她的脑袋上砸了数次:“孽物!” 飞奔至翁卯卯身边,一把就将面前几人推开,对方人高马大,他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儿,还是小孩子的气象,着急之际,力气忽就大如牛,仅用一双手,就把三人一推即倒。 石元子抱起翁卯卯,呼之不应,摇之不醒,孜孜一看,那额头竟红肿如桃,知是被打过,两行眼泪哗的落下:“呜呜呜,你们竟敢对翁姑娘动手,师父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