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咱们老百姓好好过个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写惯了底层悲哀关汉卿叹息着摇头:“原来异国百姓也是一样苦楚……” 北宋。 唐朝。 长安宅邸,白居易愤然执笔,试图记下后世呼号。 但楚棠重点毕竟不是车夫约纳,她继续道:【《苦恼》与《祝福》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位主人公都出自社会底层,就历了丧子之痛,有着“一样孤苦”。】 【无处诉说与诉说无人在意,哪一个残忍?】 亭林。 空谈心性不顾现世之人,如何怀有悲悯之;专务部书不见众之人,如何有民胞物与之识见?鲁迅,不愧是后世新文学旗! 这总结引出深远默然来,封建专制统治,谁统治,皇帝嘛!一众帝王暗自咬牙。未央宫,再次被骂刘彻“心平气和”地放下公文,神色颇有些古怪地冷哂: 其他人未必如汉武帝一般说出来,但多多少少也在怔然之后有几不舒服,尤其是明清代那些乡野田畴、街头巷陌普通百姓,本如看戏一般见后世悲苦,跟着哭一回怒一回。 “这话说也太严重了些,没同祥林嫂就是有罪吗?和她一样苦命人多了去了,我要个个同一遍?谁还没有些苦处了。” “对啊,听多了就谁都会厌烦,这明就是人之常嘛!” 也有书恼羞成怒反过去指责:“失节就是失节,如为同就能轻易恕其无罪,届时人人效行,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这些话说恶毒,周围百姓虽然不高兴水镜指责,但也不喜欢这些儒言论,当即便有人小反驳: “嗐,自家苦自家知,打落牙齿还和血吞呢!可不能轻易同旁人诉苦,平白招人厌。” 什么苦什么罪,还是自个儿咽。 “我也是。” …… 沉思半晌白行简犹犹豫豫地收回目光,斟酌着说道:“鲁迅他……是不是把人看太过悲观了?他笔下之人,听来竟没有一个好。” 隔着数程王维也与杜甫有相同感受:“人间悲剧、众丑相,鲁迅如此用笔,是否太过刻露了?” 连关汉卿汤显祖施耐庵蒲松龄等人也觉迟疑,他们虽然同样写着戏剧话本这些通俗文学,可总归追求一个含蓄蕴藉,意在其中。 “是匕首,是投枪。” 【讲到这,我们就可以回到一开始问题:谁杀死了祥林嫂呢?好像没有一个直接凶,但又谁都不能独善其身。是残酷夫权让她在丧夫之后无法改嫁;是以婆婆和大伯为代表族权将她一次又一次逼上绝路;是以鲁四老爷为代表政权对她强加压迫;是借柳妈之口传授神权让她油然而对死恐惧……】 【不仅如此,看客冷漠又夺去了她在这人间最后一点希冀,连同阶层人都背叛了她、厌弃了她,站在了她对立面,谁杀死了祥林嫂?是所有人。】 这样断语让水镜下众人感到震惊,他们没到楚棠一通析原来不是要寻一个凶,而是要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这意思不就是说,是卫家山人和鲁镇人合谋杀死了祥林嫂吗?”有人难以置信地发问。 “按楚棠先前讲法这些人确实有错,但不能据此就指认他们是凶啊!” “对啊,按你思路,祥林嫂自己也有责任!” 清朝。 明朝。 祝福7 众人不说话了,楚棠骂得比他们还犀利。但就是这骂吧,他们听着挺不是滋味的,就像……就像……自己也被骂进去了似的 “奇怪。”他们小声嘀咕,“楚姑娘先前不是站在百姓这一边的吗,怎么现在倒骂起老百姓了?” 韩愈微阖了眼叹息:“责备贤者……” 北宋。 李清照眼睫微动,好一会儿才颇艰难地轻声开口:“大概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吧!” 祥林嫂哪里没有争了?! 【这时大家可会立即反应出一个典踩分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确,这固然不错。可追根溯源,是谁把寡妇守节的观念深植在祥林嫂心里的呢?是谁告诉世人改嫁就是有罪的呢?是谁把祥林嫂变成这个样子的?】 【塑造了这样一个麻木愚昧的祥林嫂的罪魁祸首,正是几千年来的封建礼教!一个长久浸淫其中无知无觉被毒害的人,本身就是受害者,反倒还有罪了么?!】 “啪——” 【可被吃的哪里只是一个祥林嫂呢?《奴隶的母亲中》被卖掉的春宝娘,《狂人日记》中的“狂人”,《阿q正传里的阿q》,还有四叔、四婶、婆婆、大伯及鲁镇中那些嘲讽祥林嫂的人……他们全都是礼教的牺牲品。】 画面陡转,是一段影像充斥水镜。昏黄一室内书册累叠,正中一人身着黑色棉袍,短发深眸、一字胡须,面容冷峻地吐出一句话:“人疯了,也疯了。” 苏轼想起了先前作者介绍时展示的画像,看着倒有几分相似。 正思量间,只见水镜上,那房子里忽然门帘一掀,一个男子惊慌失措地滚了进来,满脸惊惶地说着:“别……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想死!” 他看着水镜里窗的光亮,不敢相信光化日竟有贼人如猖狂。 “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看着真是被吓坏了。” 水镜里的拉扯还继续,从旁周旋的鲁迅始终眉头紧锁。一片混乱过后,人终于被搀了出去,室内恢复平静,众人正待讨论,忽然觉得画面里安静得有些不正常,他们不禁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