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好久不见。 “黎沨?” 黎沨云嘴上云淡风轻地开启相隔十余年后的第三句话:“我认输,你赢了。” 而杨帆则认为记忆的部分缺失不会改变本性,他们二人另有其他原因,比如也许祈明开失忆前就不爱黎沨。 “师兄,你知道我这个人一条路走到黑,不喜欢转弯,所以我心里认输了,总还是不舍得放弃,只能来找你了。”黎沨眼神悲伤地摇了摇头。 “师父在世时常说我们师兄弟要互相照顾,作为师弟送你份大礼,够意思吧。”黎沨眉开眼笑指着自己。 黎沨了然一笑:“别装了,我这么固执己见的性格对你最有挑战了,师父都走十多年了,玩死了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黎沨面无表情摸了摸嘴角。 杨帆了解这货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秉性,本着有瓜白不吃的道理:“你受什么刺激了,当年情况那么严重让你听我的,你死也不愿意。”没什么情商的人就是这样滴。 他眼神冰冷盯着自己的双手,低沉喑哑说:“这么些年他一直在瞒着我,师兄你说我能怎么办?我是杀了他?还是杀了我自己呢?” “外面那个小孩是谁?”他出门前问道。 “我这缺个助手,你想不想待在这里?” 祈明开不爱自己,黎沨要缠着他。 祁天双手插在皮夹克兜里,地上都是烟头。 酬劳是送给他一个属于祁天的黎沨。 等他再次见到黎沨时,一个人居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有那么大的变化。 杨帆指尖对着烟灰缸敲了敲:他自己要求的,现在傻是傻了点,过一阵儿会好点的。” 临走时杨帆看着像猪八戒抱媳妇儿的祁天最终还是没忍住:“能别让他见你父亲就别见,还有这货腿没真废,你有空带他去治治。” 黎沨的目光从车顶悬挂的小瓷器挂件地转向面前的男人,眼睛一亮露出笑容:“祁天。” 黎沨明白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但这个道理他也是经历了很多才知道的。 年幼的黎沨还不能理解这种深沉的爱,妈妈爱爸爸,原谅不了背叛,逃离,最后带着爸爸一起离开 也可能不爱,所以黎沨永远不会释怀自己的父母那天安静地躺在床上,再也不会醒来。 “祁明开和白雯很爱你。” 黎沨手指勾起被风吹乱遮眼的头发,很苦恼的样子:“我那个时候喜欢说谎,你知道的。” 黎沨眨了眨眼睛,思索后轻声:“我不知道。” 黎沨十分真诚回应面前的人:“你的话也不是不行,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舒服。” 落水的人会本命地抓住手边的浮木,黎沨这样想。 祁天这些日子从现在的黎沨那里得到了被阉割版的真相。 在他奶奶的手段连哄带骗下,他爸结识了潇洒美丽的他妈,二人在双方家长促成下感情突飞猛进,短短三个月走入婚姻的殿堂。 白雯不相信自己的话,祈明开也依旧想不起来有关他的记忆,甚至打算结婚生子。 黎沨的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嘟囔:“后来他们就有了你啊。” “傻逼,真是太傻逼了。我居然有这么傻逼的时候!” 黎沨乱动起来,拽着祁天的头发气鼓鼓说:“我能骂我自己,你不行。” 黎沨啧了啧:“然后那个时候我应该是自己不好过,那所有人也别想好过” “呃,我在祈明开公司内斗时勾引了白雯,可谓相当成功。”虽然过去了很久,记忆也断断续续的,但面对他下作行径造成的受害者——祁天还是有点心虚。 黎沨好似感觉祁天受的刺激不够继续抛雷:“你出生前我和白雯还担心过你是不是我的儿子。” 祈明开推开门让遇见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床上睡着不着寸缕的女人是他的新婚半载妻子,下半身裹着半截浴巾,光滑细腻脊背 床上发生了什么,傻子都能看出来! 祈明开面如冰霜抵着这脆弱纤细的脖颈,好似稍微用力就能把面前玫瑰花般地人折断:“你怎么不去死呢?” 祁天知道他脑袋又在排斥那些过去也不想气了,“我不在意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想了。” 黎沨埋在祁天背上笑:“你在暗示我学聪明点。” 黎沨自从从杨帆那里醒来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炸弹轰炸后的灾区,模糊记得好像哪里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抓不到清晰的记忆点。 他想试着抓住面前的浮木,抓住日夜以来陪在自己身边的祁天,至于这段浮木能支撑自己多久他不愿意再想。 祈明开深邃的眼底深处埋藏几分恐惧,没人知道看似愤怒的他在虚张声势:“我不找你,你就不打算回来?和我儿子这段时间过得很快活?” 祈明开脸色阴沉:“你什么意思?” 祈明开听完他的话,神情傲慢生硬说:“你个瘸子离了我,又能平静哪里去?” 祈明开身体顿了顿,微眯的瞳眸闪着危险的光芒:“他对你做了什么?” 祈明开终于闪过几分慌张,紧抿着唇:“黎沨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可他清晰地知道曾经的黎沨就是这样果断,不屑撒谎的性格,时间真是个怪物,把他们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黎沨想可真是……太可笑了! 我不想爱你了,你又找上门来,说你是爱我的。 他终于看见那个吝啬的祁明开朝自己表达一句爱意,也许那个自己会感动地涕泗横流,会开怀大笑。 “祈明开,你也贱得不恐多让啊?” 他是那个被关在那个房子出不去父母沉睡不醒嚎啕大哭的小男孩,还是那个踌躇满志过几年和爱人去国外领证的年轻人,亦或者用尽手段不要脸皮留在祈明开身边祈求怜爱的隐秘情人,又或是祁天拉着手说要以后每年都要一起看月亮的家人? “一直以来是你不放过我的?”他眸光森寒刺骨,脸一半捏住他挣扎的手腕,抵住他无力的双腿。 黎沨被抵在狭隘的墙上,头发披散犹如困兽嘶吼:“是你先招惹我的!” “是你先背叛我的!” “是你不放过我!” 他朝上摸去,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