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季鹤叫一声“乔横林”,就说明他短暂的休息时间又结束了,乔横林很难过,他再一次拿着户口本跟季鹤商量,他能不能改成季横林。 季鹤毫不留情地驳斥了乔横林的小心思,转身后眼角的小痣才活泼地跳起来。 但乔横林半信半疑,他以为季鹤是担心学费问题,说如果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一个上不了大学,那个人应该是自己。 季鹤讲给乔横林听,循循善诱道:“你觉得扬长重要还是避短重要?” “不对,”季鹤一本正经地告诉乔横林,“反正你想上不想上都得上,这里不雇佣没有本科学历的员工。” 季鹤半夜爬起来给季君上柱香,别扭地说自己小时候不应该嘲笑谁他没考上大学。 可他还非要打,于是大家都会故意让他,不敢撞不敢拦,硬是让他直到发福放弃这项运动之后,还一直以为自己是投三分的高手。 黄秋风说他知道季鹤的考量,也理解他不想继续念大学,更明白为什么季鹤一定要乔横林读书。 “人生很短的,抓住自己想要的就成功了。” 成绩出来前的每一天他都没有睡好觉,并且反复向季鹤强调:他只能接受上本地的大学。 他根本不想承认,其实他也紧张得直哆嗦,甚至用手掌捂住了屏幕,先看了个位上的数字,才胆敢往前挪的。 一路往回走胸脯挺得高高的,骄傲得像孩子中了状元郎的父母,他又忍不住感慨,乔横林学得也很辛苦,短短几个月,文化课进步了三位数,可见也是个聪明的小孩。 对此一无所知的乔横林拎着锅铲冲出厨房,问季鹤要他马上要下到热油锅里的蒜苔和葱段。 九月乔横林收拾收拾上大学去了,他有诸多不舍,抱着季鹤不撒手,嘴巴和鼻尖在季鹤侧脸上蹭来蹭去。 乔横林第一次上大学,没有走读,而且发现并不是一天都有课,没有晚自习的时候,天不黑就又回到店里了,顺便带回明天要做的菜。 是乔横林自己发现的,季鹤的那只手不如从前灵活,用力时食指和中指会轻微发抖,尽管不太影响日常生活,但弹琴和写字,总是不方便的。 这其实是没有作用的,季鹤心知肚明,但他不会说,会乖乖地把手伸给乔横林,接受例行的睡前按摩。 大一的第一个学期,乔横林挂科了,气得季鹤把他枕头扔出去,让乔横林在茶几边儿打地铺睡了两天。 好在学院有一次补考的机会,要是这次不过,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地挂科,是要重修的。季鹤不得已拿起乔横林厚重的专业书,一个字一个字地给乔横林扣,还出了六套不一样的卷纸让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