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横林不敢看季鹤的表情,他知道或许季鹤没那么容易接受自己,他应该循序渐进,应该用行动付出上五年十年,然后再向最好的季鹤求爱。 “是不会跟别人结婚的爱。” 季鹤承诺他不会跟别人结婚,然后说:“我们现在已经躺在一张床上了。我们从小就躺在一张床上。” “是必须互相亲吻的爱。” 季鹤轻声反问,乔横林意识到自己的急功近利,难道季鹤不亲他,他就不爱季鹤了吗,于是他快要做出让步时,眼皮却紧了紧,收到了一个蜻蜓点水般轻重的碰碰。 于是乔横林很仔细地亲了亲季鹤垂在腰侧的手指头。 “但你不能拒绝我,我看过你推荐的小说,上面说出轨的人要卑微一点,”乔横林又开始用不恰当的词语了,尽管他以为季鹤没有在听,但仍然紧张地补充道,“你只需要卑微一点点就可以,到不嫌弃我的程度就可以。” “我什么时候给你推荐这种小说了?” 可是他不记得名字了,所以拿不出证据,因为平时也不大爱学习,说出来的话更加没有说服力。 “谁说我没有读过。” 他们回来的第二天深夜,那辆熟悉的车仍然蛮横地别在巷口,这次檀景执是受邀而来,是季鹤请他到书店的门口来,那时候的天气仍然很凉,但季鹤却没有邀请他进屋,而是将人阻拦到了台阶之下。 “你说的对,他是位雅人,”季鹤邀请檀来的原因很简单,他将缺了宝石翎羽的凤冠捧给檀景执,“替我还给他吧。” 季鹤低眉,淡然地笑了笑,他立得板正,脊梁和后颈不卑不亢地挺着:“我知道你留着那根翎羽,拿上这两样东西,他会见你。” 檀景执语气一顿,这次是真的有所疑问,他做了万般保险,高官不会碰季鹤一根指头,纵然如此,他的方式既强硬又羞辱人,做绝了路,再没合作的机会。 季鹤说,解了檀景执的困惑,“你的项目,我背了一半给他,他很感兴趣,但要你道歉让利,具体几个百分点需要再洽谈。” 檀手里掐了支烟,没有点,只放在指尖搓磨着,他没有在意季鹤窃取机密的行为,欣赏地挑了眉。 感受到言语间的毫不掩饰的威胁,檀景执脸色也没有变化。 “我知道,你们生意官场上的人总是和光同尘,”季鹤嗤之以鼻,“可你不知道的是,你带我上的餐桌,那些表面恭敬,背地里恨不得把你分而食之的伙伴?私下里,很多都给我递过名片,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如果我提见面,他们应该肯听我讲几句话。” 檀景执望着眼前不懂得收敛尖牙利爪的美人儿,突然明白季鹤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聪明不好惹,他能这么简单地拿捏到,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找准了关键,摸到了触碰不得的软肋。 季鹤淡淡地说着,翻开手心,里面躺了一根羽毛,那是他从檀景执别墅里唯一拿走的东西,属于曾经锁在金笼里的白胸翡翠。 “你信不信,它在这里,会比放在笼中生存得更久,”季鹤看着那片羽毛掉在花池的边缘,“像你这样生下来就一切漂亮的人,握紧手连沙子也不会漏出去,所以不懂得放手的道理。但凡有生命的物件,都不能也不堪像死物一样被摆布,你强逼,它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