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候真小，”檀景执头也不回地说，“可我觉得跟现在没什么分别。” 季鹤盯着屏幕上总是一闪而过的黑影，闭着眼流下眼泪。 季鹤摇摇头，他走上前拿走茶几上的酒杯，压进喉管，突然的眩晕感令他身体后倾，跌坐在沙发上，檀景执伸手扶他，意识到什么，手心覆上季鹤的侧脸，上面已经盈满了泪花。 季鹤在沙发上坐了片刻，他轻声唤檀景执的名字，见没有回应，于是慢慢起身，让檀景执平躺，走出去几步后又转身回来，将薄毯盖在他的胸前。 从卧室拿了什么东西的他，转而坐电梯下到二楼，那扇只有檀景执在家时才不会上锁的书房，如他所愿敞开着。 季鹤第一次在书房找书看时摸过这个保险柜，他不是用钥匙开锁，而是缺了一个卯榫结构的把手，他曾用手指探过，是燕尾榫。 季鹤小心翼翼地将其对准缺口的位置，他只是用手指测过大致尺寸，没办法保证完全一致，他闭上眼睛，将燕尾榫压了进去，再用力旋转。居然开了。 这一次，也原谅我吧，季鹤心里酸楚地想着，猛地拉开保险盒。 季鹤将相片翻回来，上面只有一位黑色长发的女人，穿着米白色长裙，站在无尽夏的绣球花旁，似水温柔的眼神透过镜头，望向为她拍下照片的人。 倚靠在后排书柜的檀景执遽然出声，他定定地看着季鹤，浑身没有醉意，反倒是受到惊吓的季鹤，忽的跌在地上，天旋地转后，晕了过去。 檀景执俯身抱起瘫软的季鹤，侧脸贴上他汗津津的上额，像捧了个瓷瓶宝物般，万般小心地放轻步子，绕过书柜到空旷的位置，又忍不住颠了颠怀里轻巧柔软的身子骨。 季鹤清醒时，已经到了天亮，他扶着酸痛的太阳穴艰难起身，突然屈起双腿后退，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换过，旁边正灼灼望向他的檀景执也裹有衣裳。 季鹤头痛得厉害，不想与檀景执争论，他自己也够愚蠢，居然试图将久在饭局应酬的檀景执灌倒。 “脏了，”季鹤头也不回，冷言道，“要换。” 檀景执忍不住高抬唇角：“出来时仔细点儿，别伤不到我，伤到自己。” 季鹤掬起一捧水，撂在发尾，从上到下使劲儿捋了几遍，直到头发完全变直才觉得顺眼许多。 “对了，”女佣用粗布包裹好碎片放进垃圾袋里，对季鹤说，“要我打听的机票我问到价格了呢，来回的话最少要两千块钱。” “那也要八九百，不过如果坐廉航，没有托运行李额，就要便宜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