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松,蝴蝶刀应声而落,在遍布硬坑的地板上翻滚几下后,才停在打圈儿的原地。 “啊,好巧,我来取我的琴。”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怎么要伤了季老师弹曲的手?警察马上就到,我劝你们快点儿离开。” “幸好,琴还在。” “怎么想不开借高利贷呢,”檀景执低声笑道,“欠了多少?” “胆子真大,不怕出门再碰到他们?” 身份 檀景执从车内后视镜里窥到紧紧搂住别人的季鹤,长长的发丝发了汗腻在苍白的脸颊和唇角,弓着后背,用攥成团的卫生纸颤巍巍地擦掉乔横林嘴角的血渍。 “我的牙、呜是不是、掉了?” 车里没开灯,看不清楚,于是季鹤把手指伸到他的口腔,一个一个地摸索完,整根手指被血糊住了,他找到汩汩出血的口子,在乔横林的舌侧,季鹤慌乱地摇头。 车子开到急诊楼的门口,季鹤等不及护士推担架来,艰难地用胳膊将人牢牢钉在怀里。 季鹤上台阶险些绊倒,檀景执伸手托了一下他的腰,季鹤遽然发抖,大声吼叫:“别再碰他!” 急诊室值班的护士不多,两个小姑娘手脚麻利地给乔横林拍了片子,随即面露难色,告诉季鹤今晚没有内科医生值班,她们只能简单看下片子,没法做太专业的处理。 他的语气很怪,征求季鹤意见的言语变了质般让人不舒服,季鹤担忧乔横林,并没有多做犹豫,盯着他说需要。 檀景执联系的医生看到对面的脸时神色也变得古怪,跟季鹤擦身而过,来到伤员身边。 坐在轮椅上的乔横林正张大嘴巴接受护士对唇侧伤口的止血处理,看到熟悉的面目,他也一愣,呜呜囔囔地叫了医生的姓氏。 “季鹤……” 乔横林扭着脖子往后瞧,但很快被推到走廊尽头的内科诊室,屋门被轻轻带上,值班的小护士在里间收拾刚才使用的仪器和器械,走廊只剩下两个人而已。 季鹤眯起吊梢的眼目,死死盯着他:“为什么你会在书店?” “你撒谎,”季鹤走上前,站在檀景执近处,他没办法从檀景执的神情里看到丁点儿破绽,却仍然诘问,“他们砸了所有东西,独独留下了你买下的琴,你简单一句话,他们便诚惶诚恐地离开,第一次,我去贷款,接待的店员打电话向上级请示,我听到熟悉的声音,第二次,我去还钱,他用同样的借口拨了电话,声音是你。” 季鹤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贷款的名片是你塞给乔横林的,你认识季君的主治医生,你认识他——他说接了好几台手术所以、季君排不上号我才去请飞刀,飞刀……为什么反悔,他收了钱的,他原本收了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