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打工做体力活要累得多,乔横林吃不消,有次古文卡壳总是背不过,气得咬烂了书角。 但偏偏乔横林不怕训,就怕季鹤不说话,低声哀求着左哄右哄,晚上洗澡往头上搓洗发膏时也要张着嘴哇啦哇啦地背一遍,他现在特别知道洗发水灌嘴里是什么味道。 一刮风,乔横林胆都被吓颤了,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于是季鹤开始陪他跑,他的体力约莫只跑半道就得停了,站在原地等人。 明明往旁边绕开多跑几步就能刹车,乔横林偏不,非要撞进季鹤胸膛,胳膊大展地揽住他踉跄几步。 回店里以后乔横林照例端来热乎乎的洗脚水,等季鹤泡完了以后才背过身把自己明显大上许多的脚掌塞进余热的剩水里。 不过要是乔横林恶心巴拉地说上一句:“不加,加了就不纯正了。” “真好。” “我知道,”季鹤坐在床尾,低头没看他,“季君病的时候,你太累了。” “不许撒谎,乔横林,”季鹤戳了两下乔横林湿漉漉的指缝,“你总是撒谎……乔横林,等我们上了大学,就不会这么累了。” “兴许,”季鹤并不十分肯定,但他对乔横林承诺,“只要你考上大学,所有的作业我帮你写。” 乔横林模仿季鹤的语气,瘪成小嘴:“乔横林,这个你怎么还不会写,公式抄五遍!” 季鹤既不恼也不否认,反而扬了长眉坦然道,脚一缩,躺进了被窝,眼睛也闭上了,乔横林怕他自己先睡,急匆匆地抱着洗脚盆往卫生间跑。 载你 季鹤总安慰他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乔横林每回都耷拉着眉毛说骗人,可时间恍然掠过,离他体考的时间就剩下一个星期不到。 季鹤算过,乔横林体考甚至不需要正常发挥,懒怠一些也能够拿到合格的成绩,更何况这些天每晚都出去拉体能,按道理他应该很有信心才对。 小台灯亮了,乔横林顶着黑眼圈望向被他吵醒的季鹤,小声道歉:“对不起。” 这是季鹤从来没有给乔横林看过的,乔横林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计划好的,纸张上印的是一所本地普本体育大学的历年分数线。 “你现在的分数能比它多二十五分以上。” 季鹤没想到乔横林这个问题来得这么早,他沉默了几秒,问乔横林:“你不介意我替你决定要报考的大学吗?” “那你呢,”乔横林再次看向季鹤,黑乎乎的眼珠被迫切占满,“你要报考哪个大学?也在本地吗?可是本地没有最好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