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声音时高时低,虽然没有关于请求的只言片语,但他既委屈又埋怨的样子,分明就是想去。 “你不在,我舒服得很,我可以一个人睡大床,想怎么翻怎么翻。” “我超爱玩俄罗斯方块的,我会钻到被窝里玩通宵,玩到眼睛瞎掉。”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乔横林洗干净躺在床上,双目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等季鹤弹完琴,擦上香香的护手霜,准备上床睡觉时,乔横林还是这么四仰八叉地平摊着,好似季鹤已经走了一样。 可乔横林实在过分,他有意继续压榨人,侧过身子将季鹤的腹部和胸口挤得压在墙面上,季鹤实在容忍不了他的行为。 被发现以后他也不再假装强硬了,可可怜怜地吸鼻涕,“你有没有看天气预报,过两天会下雨,我怕打雷,你全都忘记了。” “我看店就不能做饭了,你这几天也没有买菜囤着,你是想把我饿死对不对?” 乔横林哽咽了一阵,才把紧握的手掌摊开,里面放着小皮筋儿捆住的钱,码得整整齐齐的一个圆卷。 季鹤听着总感觉乔横林有耍赖皮的感觉,他在枕头上蹭了蹭脑袋,唇角开怀地勾了起来,“这么轻易就放弃给我买东西了,你的心可真不诚——” “这次先用了……我、我很快又能攒出来的……” 季鹤刻意咬重了字音,但他说的是实话,乔横林从头到尾、由内到外,那件东西不是季鹤挣钱买的,连他的头发丝都是季鹤打理的,他完完全全属于季鹤,更别提这一点小小的钱。 季鹤笑得腰肢打颤,他支起一只胳膊,在乔横林脸上摸了摸,像盐水洗过一般,季鹤又不想笑了,他感到乔横林是真的伤心。 季鹤搓揉指尖刮来的泪,敛了最后一丝笑,垂眼问乔横林:“你是想去军训,还是想跟我一起去军训?” 他觉得自己哭得厉害了,于是咬住被角,原本他是不敢咬的,但一想到反正爱干净的季鹤明天天亮就要离开了,他就肆无忌惮地下口了。 乔横林这样说,季鹤又忍不住坏心眼儿地笑了,同时又很惆怅:“哭成这样,到底谁照顾谁啊……” 乔横林仍不说话,一个劲儿地咬被角,口水把被罩濡湿了。 这番话说得太过牵强,但季鹤一定要硬着头皮往下编:“所以,你不能谈恋爱。当然,只是暂时的。等什么时候咱俩分床睡了,你就能谈恋爱了。” 所以乔横林赌气说道:“可是夏天我在凉席上睡,那我夏天谈恋爱,冬天分手好了。” “虽然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你夏天也偷偷爬到床上,一切具有不稳定因素的危险都应该被提早扼杀,所以我不允许,至少在你能买得起另一张床以前,我不允许你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