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湃和薛家旺先后到小浦书店，新奇地在书柜前打转，店里的装潢简单又雅致，还有淡淡的茶香，本应该很静心，但迫于形势，也容不得多加欣赏。 乔横林跟在季鹤屁股后头打转，终于安顿好别人，轮到他时，季鹤瞪了他一眼，“你去蒲团上跪着写。” 店里只剩下乔横林一个人补作业，他空余的没有彭湃多，但别人是抄，他是写，速度自然慢，一直到晚上十点，也没完工。 “困。” “谁让你平时不写，作业又不多。” “季鹤……”乔横林感动地歪脑袋倒向他。 季鹤下笔很快，几乎不用照抄自己的，乔横林已经疲了，着意提上速度也显得慢吞吞，但他跟季鹤保证，开学以后肯定好好学语文。 季鹤轻轻笑着，“因为我平时只监督你写语文作业，晨读也只是读古诗文和成语吗？” “你没有自己喜欢的科目吗？”季鹤翻了一页，问乔横林。 “这样迁就，不算喜欢，”季鹤说，“没有喜欢的，就都学吧。我让你多学语文，是因为这是基础，也是积累才会见效的科目。” “那数学呢？” 乔横林替自己辩解：“我会的，我只是失误。” 乔横林不敢对成绩做出什么保证，于是换了下一个科目，“那英语嘞，我真的学不会嘛……而且也没有用。” 季鹤勾着唇角肆意地笑了，笔都拿不稳，写字直抖，乔横林觉得自己被嘲笑了，嘴巴歪歪地撅着，嘟囔着，“我才不会出国。” “学英语又不是只为了出国，”季鹤说，晚上很安静，只有他跟乔横林说话，这样的气氛让他心里宁静舒适，居然有兴致逗弄乔横林，“不过，你英语这么差，我如果出国，肯定不带你。” 乔横林闷闷不乐，又赌气说，“那我出国也不告诉你，让你找不到我。” 说完，手里的笔也停下了，他合上笔盖，将作业分门别类地装进两人各自的书包里。 乔横林很好哄，又美滋滋地钻进被窝里暖床，等季鹤上来，床单被子总是暖和的。 季鹤莫名想到阳气这个词，竟笑出了声，又暗自怪自己幼稚。 再加上雨是斜着落的，雨伞的效用几乎为零。 季鹤担心他冷，没等拒绝还给他，乔横林又奋力蹬车，自行车链条嘎吱作响，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速度。 乔横林这么说，但他说的头发特指季鹤的头发，他比季鹤还要懂得怎么爱惜，那瓶对他们来说十分昂贵的洗发水，他一次都没有用过，留着专让季鹤用。 他一边蹬车一边想着，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在门口找到停车的大棚，将这辆显出破败的老式自行车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