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鹤翘起嘴角，意有所指地让乔横林听旁边求尤小勇帮忙的男生九曲十八弯的哀求声，挑逗他。 彭湃留意到这边动静，又跟乔横林对视上，这回乔横林闹了个大红脸，比之前显得不好意思得多。 乔横林像抱宝贝似的将被子托到上铺后，端着两个洗漱盆，屁颠颠地跟着季鹤身后跑。 这样勉强凑合，但效率不高，不一会儿口哨声催促，乔横林就不再去接水，双手舀起季鹤的洗脸水在脸上胡乱扑了扑，顺带洗了个头。 但他随即意识到乔横林是因为自己才耽误洗漱时间，便不再苛责。 季鹤愣住，刚松垮的眉头又紧成了山川，张嘴想训斥乔横林的荒谬，又无法面对乔横林过于真诚透亮的眼珠子，咬咬下唇，脖颈通红地快步离开。 等他俩回去，一眼注意到刚才被众人围堵的尤小勇身边已经没了人，别人抱着他给叠的豆腐块儿满意地离开，留下客套的道谢。 他着急地叠，可口哨响了，教官踱步进来，逡巡的目光到他身上，尤小勇的前胸后背跟安了马达一样哆嗦起来。 教官想当然地指着尤小勇床叠了一半的被子，“谁的？” 幸好有人打断他。 “你住上铺？”教官没理他，向尤小勇确认，像他这样胆小的学生，应当住下铺才是。 男教官扯了扯上铺的被单，“被单要掖好。其他人也是，第一次检查，我不挑你们小错，以后免谈。” 尤小勇急得将要落泪，彭湃没有反抗地抱住军训的绿被子，故意让被角擦过尤小勇的胳膊，轻佻地咬字，“拜拜，小猴子，我当鸡去了。” 既不怵他，也没有恶意，很淡然大方的蓄着笑意，好似他很明白，彭湃杀鸡儆猴的笑梗。 可奇了怪，季鹤的五官像蛰伏鞘里的刀，你能想象到他的刀刃有多么锋利，但偏偏他又表现得淡然散漫，不会被任何人激起兴趣，除非他自己感兴趣。 他啧啧嘴，也想不到别的，就觉得季鹤长得忒他妈带劲儿，比他以前谈过的任何女朋友都带劲儿！ 乔横林脑袋快探出去了，他不知道彭湃这些心思，只纳闷他在季鹤脸上看啥呢，这个人不好，乔横林不开心地想。 “想什么呢？”季鹤揪住乔横林的后脖领，让人把背挺直。 季鹤不理解，但顺着答了一句，“宋小海啊，是因为跟尤小勇的名字像吗？他上的初中国际部好像是没有军训的，如果有的话，他肯定会带很多零食来卖，那时候就能给你买瓶芬达了。” 季鹤提眉，道了句谢。 他虽没不好的意思，但终究不够礼貌，季鹤稍严厉地瞥向乔横林，示意他闭嘴。 既然当事人不介意，季鹤也没必要多做解释，坐回床上休息，等待口哨声响，到食堂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