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什么嘎嘣了一声,乔横林张开嘴,手指探进口腔里,摸到一颗活动的小牙,轻轻一碰,就掉了下去。 季君拍他肩膀抚慰,“你换牙也忒晚了,不过没有事,会长出来的。” “真的真的,季鹤也掉牙。” “没骗你,他是后来又长出来了,所以现在没有缺的,他能长你也能长。” “……” 没等他反应过来,季鹤已经抓走乔横林手心的小牙,用力向上一抛,抛得很高,大概落到了房顶,反正是找不见了。 乔横林吓得鼻涕都不流水了,脑袋点得像拨浪鼓,发出字正腔圈但漏风的嗓音:“好的,季鹤,我不哭了。” 后半句是讲给乔横林听的,但他现在哪里还听得下什么解释,只偷偷用舌头舔了舔牙齿空缺,然后乖乖跟在季鹤屁股后头进屋。 季鹤经过季君,瞥了他一眼。 下午乔横林没出去玩,趴在棋盘桌上眯眼睛,一幅丧气的模样,尽管他不说,但仍然挂心他缺失的那颗牙,舌头不老实地舔来舔去,简直担心得要命。 饭后他从冰箱冷藏里端出来一盘切成小块儿的甘蔗,冰冰凉又甜。 乔横林接过季鹤递给他的叉子,小口小口嚼,像套了缰绳不舒服的小马。 等到这天,他已经要跟季鹤一起,拉着季君的破烂行李箱,挤上班车,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然后到了军训实践基地。 至少这样,乔横林不用每天都跑到他面前翻仅有一个的行李箱找内裤穿。 乔横林抢了靠窗头一个铺子,这里除了跟后面的上下铺挨着,不像中间的大通铺,前后左右都有人。 初到新鲜环境,大家不免自觉抱团,试探着跟周边人攀谈。 但他的出色五官上凝结的冷意更明显,没人敢主动开口,便向跟他一起同行的乔横林示好。 热闹了一阵,门外响起口哨,教官让他们出来排队,带到大太阳底下领队服训话讲规矩。 乔横林心态还好,哪儿都能睡怎么着都行。 乔横林在心里默默比较,看到季鹤也没什么胃口,就大口扒饭,跟在他身后离开饭桌。 杀鸡 不好,当然不好。 “季鹤,要不要枕我的衣服睡觉?干净的。” 季鹤避开眼前更深的阴影,侧头从窗户里捕捉从帘子缺口倾泻的一块儿莹白的光斑,轻声回应,“不要,你穿上吧,要是光着身子睡这样的床上,以后就离我远点儿,好脏。” 这铁架加木板的床大概比他们年纪还大,垂暮老人般不经折腾,他这一动一动的,嘎吱嘎吱的噪音格外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