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横林低头，季鹤的手离他眼睛很近，还是第一次由着他近距离细细观察，手背白皙到皮肤纹路几乎看不见，长期握笔的手指很稳，悬空的姿势也不会抖动。 乔横林跳下台阶，在乔横里的肩膀一侧站定，刚刚那只藏在背后，偷偷用裤子擦拭手心湿汗的小手，抓住了季鹤。 被树荫遗漏的阳光穿在乔横林脸颊，变成椭圆的光块儿，在鼻梁和颧骨之间来回打转。 “不、不疼了，”乔横林嘴角浮现娇俏的笑，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走，跟季鹤一起、走，都去。” “去什么去，”季鹤小恼火地说，“回去上课。” 然后他听到季鹤用很小的声音发出质疑，“我打的不是这只手。” 又是他什么都没听的一节课，他只是忙着观察季鹤，季鹤看起来很生气，气到脸颊发红滚烫，乔横林便失去了刚才拉手的坦然，苦恼地耷拉着脑袋。 乔横林起身跟在他身后，胳膊却被人拉了一下，他警惕地扭身，躲开眼前的小胖子，挡在季鹤身前。 乔横林不懂，宋小海从课桌之间的过道挤到两人面前，他个子不低，身板也壮，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小小的。 宋小海一拍脑门，“谷老师说，让我照顾乔、乔横林？对，我就是想问，他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找我。” “听到了吗，”季鹤提醒乔横林，“跟他握手，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迟迟没有伸出手跟宋小海相握，宋小海也不急，洒脱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叫乔横林，是季鹤的哥哥。亲哥？姓不一样啊。” 季鹤淡然开口，“表的。” “走了。”季鹤既是跟他道别，又是提醒乔横林跟上。 季鹤转身，凝眉表示疑问。 季鹤并不想欠人人情，也不想纠缠，只礼貌地点头，“好，谢谢。” 乔横林回家的路上在踢石子，郁闷地甩脚，季鹤终于忍不住，才制止他，“乔横林，你再踢，就不要跟我走在一起。” “季鹤、你笑，对他笑。” “不，”乔横林大声嚷，吃了一嘴车尾气，“我不、不喜欢他，季鹤，你没笑，跟我…” 乔横林更急了，“季鹤，你笑。” 乔横林快步走到季鹤面前，倒退着步子，坚持道：“季鹤，笑。” 乔横林愣住，季鹤语速有些快，听起来显得咄咄逼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要求，你要我笑就笑，不要对谁笑就不笑。该听话的是你，我让你好好走路，你就该眼睛盯着前面，我让你闭嘴，就不要再说话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