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一响，乔横林的屁股和胳膊就开始不老实地动弹，尽管只是小范围地挪动，但跟他同桌的季鹤却能非常清晰地察觉到这份不安。 快慢 已经是第四个他记不清楚样貌的老师站上讲台，又踩着铃声的尾巴从讲台上下去，这意味着上午的课已经结束，班级里的人一哄而散，往食堂的方向跑去。 乔横林还没来得及办饭卡和水卡，季鹤不得已只能带着他，“站起来，去吃饭。” “不回家，”季鹤头也不回，“还没有放学。” 季鹤停步，转身立在乔横林面前，冷淡地垂眼，“好，那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现在顺着你自己左手的方向就能走到学校大门口，草坪的小路更近。” 他们停在路中心，不免被着急的学生撞到，乔横林的胳膊被谁的书包擦了好几下，踉跄着重新站直身体。 “吃不吃？”季鹤问一遍。 季鹤把乔横林推搡到小路内侧，他刻意避免乔横林几次三番伸出的小手，后背打直平视前方，只是步调慢了许多。 盯着季鹤愈发遥远的背影，乔横林内心愈发惶恐，直到季鹤完全没入人群，他就忍不住站了起来，到处张望。 “干嘛，”季鹤快步到座位旁，放下餐盘，停顿片刻又说，“你没离开这里，很好，下次坐着等，不要挡别人的路。” “先用消毒湿巾擦手，再翻面擦桌子，”季鹤边做边教，“我已经让季君晚上回家给你捎带书包了，店里卫生间柜子左边有湿巾存货，下次你自己提前放书包里带过来。” 乔横林闷哼一声，他的目光难得从季鹤身上剥离，正饱含馋意地盯着餐盘里的土豆鸡块。 食堂不算大，菜品花样勉强说得过去，对于季鹤来说，大部分炒菜都非常油腻，他一般会尽量挑些清淡的家常菜。 季鹤没有错估乔横林的胃口，他吃得很干净，连食堂免费的稀到看不见小米的汤都喝了三小碗。 事后季鹤非常后悔，他应当昨晚就给乔横林买好水杯，这样就能在乔横林喝第二碗小米汤时及时制止，他会听话的。 这种情况也不能放任不管，季鹤挺担心乔横林就这么尿在座位上，他把板凳向旁边撤，躲得离乔横林远一些。 但他的表情和语气，更像是在乞求，像是得到季鹤许可才是头等要紧事。 乔横林被凶，委屈地不再吭声，低头看见季鹤板凳挪移，和自己拉开的距离后抿了抿嘴巴，睫毛瞬间耷拉下去，遮住黑乎乎的眼珠。 “季鹤，你陪哥哥去吧，回来之后先到我办公室一趟。” 谷舒伸手想摸季鹤的脑袋，被季鹤悄无声息地躲开，她也不恼，转而轻轻揉着乔横林的脸蛋，“没关系，如果你有不会的题目，我会跟数学老师沟通单独辅导你。”